云析夜面无表情,从善如流道:“你也说咱们学院的那些规矩是几百年前定下来的了,早已不合时宜。本王认为,一味墨守陈规,不利于学院的发展,旧的规矩应该适时淘汰,然后再去重新建立新的规矩,方为发展之道。”
他说的头头是道,仿佛真是一心为了学院好似的。
可是谁看不出来,他分明就是想借此整治他们,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名高年级的男生心里一慌,立马把云析信搬出来道:“王爷,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应该先请示陛下吗?”
云析夜不为所动道:“不必了,这么点小事,本王做主就可以了,陛下日理万机,待日后,本王寻个机会,再与陛下支会一声就是了。”
支会……
这词用得巧妙啊。
云析夜这是在告诉他们,他若是铁了心要这么做,即便云析信,也不能奈他何。
“老师,学生说得可有道理?”云析夜强势归强势,但院长毕竟是他的恩师,修改院规这么大的事情,他若不征求下院长的意见,日后他难免难做。
当然了,这个征求不过是面上做做样子罢了。
院长了解他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情,谁说什么都没用,自然不会去跟他对着干。
再说了,那几名学生也确实欠收拾。
他一直教导下面这些孩子,做人应时时心怀善念,却未曾想,他们竟这般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加之今日的事情还与云烨亦有所牵连。
官场上最忌结党营私。
他们这还没入朝堂,就学会拉帮结派,还暗中勾结太子,谋害皇亲,日后等他们出将入相,为官做宰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说到底,就是他们平时在家里被惯坏了。
不给他们点教训,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现在院长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学生毕竟都是显贵出身,父亲又都是朝中大员,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院长担忧的看了一眼云析夜,终是无奈地摇摇头。
罢了,他相信云析夜自有分寸,借此机会,也当是给那些依附于云析信的人一些警告了。
他们筹谋多年,该到时候刷一刷存在感了,一味的韬光养晦,总不是办法。
院长以为云析夜再生气也就是点到即止,不至于要了这么人的小命,可惜,他还是太低估卫芷兰在他心目当中的分量了。
今儿若受伤的是别人,云析夜自然不会与这些乳臭未干的混蛋一般见识,可要怪就怪他们竟敢把主意打到卫芷兰身上。
敢伤她?
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皇亲贵胄,通通要你们偿命。
“既是王爷的意思,老臣自当遵从。”院长起身朝云析夜拱了拱手。
“那好,池浩。”云析夜对一直候在旁边的池浩打了个手势,指指方才说话的那名男生,冷冷吩咐:“把他,他,他,还有他……”
他接连在人群中点了好几个人,都是方才跟着一起起哄架秧子的。
然而在点到卫芷荷面前时,云析夜故意停了一下。
卫芷荷低下头躲避着云析夜冷厉的目光,两条腿儿不住打颤,刷刷刷,全身的汗毛一根根往起竖,后背的冷汗把她的衣服都湿透了。
云析夜眼底的冷芒仿佛一只锋利的剔骨刀,顷刻间便将她扒皮拆骨,令她无所遁形。
卫芷荷攥紧拳头,默念阿弥陀佛,指甲掐进皮肉里都浑然未觉。
她还好意思求佛祖保佑,我佛慈悲,可惜不渡脑残!
云析夜注视她良久,忽而绕过她,指向她身后的柳冰雁,声音往下一沉:“这几个人,本王瞧他们颇有灵骨,不学习炼药实在可惜了,你就先将他们送进后山结界见识见识,倘若有活着出来的,再请他们进水月结界当中历练一番。举凡有人敢不从的,你便给本王打断他一条腿直接扔进去,死了伤了的,本王自会同他们家里交代。”
光是一个后山结界就够他们受得了,好不容易活着跑出来了,却仍旧是死路一条,这也太狠了吧!
“王爷,王爷您不能如此啊!”
“放开我,放开我!”
“我父亲可是二品尚书,谁敢动我!”
……
一时间,下面乱成了一团。
池浩才不吃他们这套,二话不说,招呼上几名院卫,上前将云析夜点的那几人拖出,任凭他们如何挣扎、哭喊、威胁,他都只当没听见。
现在他们知道害怕了?
他们刚才借着人多欺负卫芷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呢!
眼看着自己的几位学长都被连拖带扯的被拉走了。
柳冰雁吓都快被吓尿了,急扑上前,抱住云析夜的小腿嚎啕大哭道:“王爷,王爷,臣女知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臣女一命吧!”
云析夜不耐烦地踹开她。
区区一个太傅之女,竟敢谋害王妃,这是她自找的!
“本王看你本事大得很,不去历练历练,倒是浪费了你这番胆量,放心,你若不幸身故,本王自会打点好你的后事,许你厚葬。本王相信,这对你来说,这也算是莫大的哀荣了吧?”
什么哀荣,她才不要什么哀荣,她就要自己这条小命!
柳冰雁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还想去跟云析夜求饶,禾业一个眼疾手快,上前将她拖开。
院长有些坐不住了,本想帮她说两句好话,让云析夜绕过她这一次,口都没开,便被云析夜抬手打断:“老师,学生已经决定了。”
这是摆明了不让他插手的意思了。
云析夜对他这个老师素来恭顺,难得如此强硬,也是动了真怒了。
院长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无奈地叹口气,默默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