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什么时候来的?”卫芷兰无比淡定地穿好鞋子,对于男子的出现,无丝毫讶异。
“云析夜”自背光处走出,稍显稚气的脸上挂着一抹痞坏的微笑:“本王看王妃在休息,就没忍心打扰你,如何,王妃睡得可还好?”
卫芷兰活动了活动身体,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给自己润口道:“还不错。”
这话是实话。
一则,她确实是累坏了,二则,这大床又软又宽敞,高床软枕的,她躺上去就不想起来了。
所以她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
“王妃不等本王,就一个人睡了,可真是叫本王好生上心呀。”
“云析夜”笑说着,走到她旁边,紧挨着她坐了下来,还嫌和她贴得不够紧,专门往她身边凑了凑。
卫芷兰往旁边挪开一些,手中茶杯往桌上这么嗒的一放,似笑非笑地托腮看向他道:“七王爷,您这样调戏自己的嫂子,你六哥他知道吗?”
“云析夜”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盯着她瞅了半晌,最终耷拉下脸,闷闷不乐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承认了?
是的,白天跟她拜堂的那位“云析夜”,也就是她面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假的。
他不是云析夜,而是云析夜同父异母的弟弟,七王爷,云析平。
你们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吗?光凭他这吊儿郎当的气质就不像啊。
云析夜是谁,那可是掌握着五十万夜灵军兵权之人,这样的人,说话做事,怎会如此轻浮?
这不是一个军队统领该有的沉稳。
另外,早在云析平出门替云析夜接轿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露出马脚了。
因为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就是他腰上还别着的那把翡翠折扇。
这柄翡翠折扇乃是天衣国使臣来访时,送给先皇的宝物。
扇骨用天衣雪池中的万年翡翠所造,扇面以银绡丝所织,另外还命天衣国最好的绣娘在上面绣上了一幅山水图,连绣图所用丝线,都是拿上等宝石的粉末所染出来的极品绣线。
这样的一把翡翠山,堪称独一无二,举世罕有。
先皇得到之后,十分喜爱,后当做生辰礼物,将它赐给了当时仅有十岁的云析平。
再后来,这把翡翠折扇,就再没离过云析平的身。
这件事,天食国的男女老少几乎人人都知道,她又怎么会例外呢?
所以当时卫芷兰一看到他腰间那把翡翠折扇,就已经知道他是假冒的了。
不过她后来仔细想一想,发觉这事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云析平就算再不靠谱,也不至于露出这么重要的破绽让她发现,除非他是故意的。
那他为什么故意呢?
摆明了是试探她啊。
那么又是谁让他来试探她的呢?
不用说了,肯定是云析平那位好哥哥,她的那位好夫君授意的了。
云析夜,果然是个狠货,先是下马威,又找了个人来假扮试探,搞出这么一套。为的不就是想确认一下,她究竟像不像外边传的那样,脑子那么不好使。
哼,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姑奶奶我脑子好使着呢!
我不仅脑子好使,我嘴皮子更好使。
云析夜,你算是惹着我了,千万别让我见着你,见着你,我能把你骂化了!
卫芷兰憋了满肚子火,可惜始作俑者不在,她就只能去欺负云析平了,谁叫他是帮凶呢。
“我说七弟啊,你未免太小看你六嫂我了,虽然成婚之前,我并没有见过你六哥,但对他的事情,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五十万夜灵军的统领,连坊间百姓都知道他做事雷厉风行,对人却冷若冰霜,你,实在不像。”卫芷兰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云析平一番,眼神里充满嫌弃,好像在说,你六哥怎么会长成你这样。
卫芷兰这种赤裸裸的鄙视大大挫伤了云析平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她是在嘲笑他不如他六哥吗?
虽然他确实不如吧……
但谁嫌弃他都行,就这个女人不行!
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一个废柴,凭什么瞧不起他啊!
云析平越想越气,噌一下站起来,小手一背,收敛起方才那副轻挑的嘴脸,装腔拿调的故作正经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六哥根本就不想娶你,不过是碍于陛下的圣旨,才勉强把你接进门罢了,你可别妄想摆什么王妃架子,因为我六哥,是绝对不会承认你的!”
想说这话气她呀?她偏不中招。
卫芷兰撇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承认不承认,她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六王妃了。
除非他敢走出去,对着满大街的人说,他要休了她这个王妃,不然,甭管在府内府外,也甭管他乐不乐意,她都是正牌的六王妃,正的不能再正的那种。
当然了,目前看来,云析夜是肯定不敢的。
既然不敢,那就老实眯着!
“巧了,我也不想嫁给你六哥,要不是陛下下旨,硬把我跟你六哥捆在一块,说实在话,你六哥,还有这个什么六王妃的名号,我统统看不上。”卫芷兰反唇相讥,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云析平气得直接蹦起来,指着她,手抖成了鸡爪:“你……你你你!”
这个女人竟然说她看不上他六哥?
他六哥是谁啊?
那可是人人为之敬畏的夜灵军统领,数一数二的当世英杰。
她一个连灵力都的废柴,居然还敢嫌弃他六哥?
狂妄的臭丫头!
云析平恨恨握起了拳头,要不是六哥从小教育他不能打女人,他早就一拳揍上去了。
其实也不怪云析平如此激动。
他母妃去的早,打小便跟在云析夜身边,在他心中,云析夜不仅仅是兄长,更是他的偶像,是榜样,可以说,在云析平心中,云析夜的形象,那是比谁都还要高大的。
他绝对不能允许有人这样侮辱他尊敬的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