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桑榆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有几分恍惚。
她甚至邪恶的想,如果让陆辰年知道真相,他还会如此不顾一切吗?
到时候,他究竟是选择母亲,还是选择女人?
大概是母亲吧!简桑榆想。
很快,聂无忧两人回来,韩秋子是被聂无忧抱进来的。
看到两人笑意盈盈,基本上就确定了。
简桑榆发自内心一笑,“恭喜你们了。”
韩秋子羞赧一笑,“谢谢桑榆姐。”
聂无忧垂眸,幸福都快要从眼里洋溢出来,“少说点话,我送你到房间休息。”
说着,已经往卧室里去。
韩秋子哇呀呀反抗,“我又不是猪,我还要去看我两个儿子啊啊啊!”
简桑榆听着他们小夫妻俩吵吵闹闹的声音,竟然开始羡慕。
只是,她没有机会来享受这样的幸福。
她拎起包包,一言不发就向外走。
陆辰年默不作声的跟出去。
听到脚步声,简桑榆心里也是无可奈何,“陆辰年,我们回不去了。”
陆辰年几步走到她面前,“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能回去。”
简桑榆看他就像看淘气的孩子一样幼稚,她忽然抱住他,踮起脚尖,鼻尖几乎撞上他的。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陆辰年不可置信,眸子里满是惊诧。
可是动作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习惯性的顺势捏住她的细腰。
简桑榆缓缓凑上去,两人唇瓣之间,隔着不足一厘米的距离。
她深情款款的说,“陆辰年,你想吻我吗?你能接受,我和另一个男人抱过吻过吗,如果你能……”
说到这里,她作势就要亲上去。
然而就在最后一刹那,陆辰年瞥开了脸。
吻,划过他的唇角,落在他的脸颊上,叶落无声,静谧安逸。
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简桑榆突然痴痴笑起来,“所以,现在,陆辰年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陆辰年没有讲话,简桑榆放开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走路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跑。
原地发呆的陆辰年,木讷的抬起手,摸了摸被她吻过的地方,小声说道,“如果我说没关系呢?”
快回家的时候,简桑榆给程铭甲打去电话,“喂?现在有时间吗?”
程铭甲看了看面前的患者,做了个抱歉稍等的手势,才说,“嗯,你说吧。”
简桑榆轻轻浅浅说道,“你今天晚上能不能早点回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程铭甲脑子有几秒钟的短路,几乎那个好就要说出来,可幸好到嘴角的时候,他及时止损,改道,“今天恐怕不行,患者……很多。”
简桑榆哦了一声,“这样啊,那就算了,明天好了。”
程铭甲没有回应,简桑榆笑笑,“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再见。”
*
陆辰年载着闷闷不乐的悠悠回家的路上,接到陆辰风电话,说父亲醒过来了。
他一愣,随即咧开唇,露出一抹笑,立刻拐弯回家。
悠悠惊悚的问道,“爸爸,你是不是……这里受刺激了?”指着大脑。
陆辰年瞪了女儿一眼,“你爷爷醒了,我们现在回家。”
悠悠激动的跳了起来,脑袋磕在车顶,疼的哇哇叫,“哇呀呀,疼哎,我不是在做梦,太棒了!”
被女儿的情绪感染,陆辰年暂时把私事放到一旁,加快车速,飞奔到家。
车都没停稳,父女俩同频率跳下车,同频率跑进客厅,默契度十足。
客厅里,就连佣人都显得喜气洋洋,“二少爷,小小姐,老爷醒了,你们快上楼去看看吧。”
看到看护父亲的房间,陆辰年几步跑到床前,“爸!”
陆父嘴角还是一边上挑一边下垂的歪着,但是眼睛没有那么僵硬,看到自己的小儿子,老泪纵横,“儿,儿啊!”
陆辰年红着眼眶不停地点头,轻手轻脚的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爸,我在呢,我在!”
不一会儿,拿着湿毛巾的陆母试探着从盥洗室出来,刚靠近床边,陆父情绪就失控了,“唔唔唔……嗯……嗯嗯!”
眼珠瞪的凸起来,十分气愤的样子。
陆辰风在旁边说,“爸,你怎么了?你生病这几年,多亏了我妈,我妈起早贪黑的照顾你,一点小事都不敢假他人之手,你这是做什么?”
然而,陆父依旧如此。
这仇视的态度,就像是陆母挖了他家祖坟似的。
陆母抹了抹眼泪,“算了算了,那我先出去好了,辰年,你随我一起出来。”
陆辰年哦了一声,还没起身,陆父就生气的哼哼唧唧。
陆辰年冲陆父点点头,“妈,待会吧,我先陪陪我爸。”
陆母眸子深处飘过一抹惊慌,可是转瞬即逝,“也好,我看你爸现在糊涂着,你陪他说说话。”
悠悠忽然皱着眉头纠正说道,“爷爷不糊涂,刚才爷爷还对悠悠笑了。”
陆父急忙表示同意,嗯嗯了两声。
悠悠甜甜一笑,“你看吧,爷爷都听得懂我说什么。”
陆母不动声色的的握了握手,转身出去。
关上门,手指久久没离开门把手,她站在门口许久,听不到房间里面的说话声音,心脏免不得被高高吊起来,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十分煎熬。
没想到老头子会突然醒来,更没想到他醒来以后会如此不给自已面子。
总归听不到什么,她站在这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磨了磨后槽牙,进去隔壁自己的房间。
心里始终像是梗着一根刺,必须得拔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概,这就叫做做贼心虚。
而陆父,拉着陆辰年的手,含糊不清的说,“离分……坏……”
陆辰年一头雾水,试探着说着,“我和桑榆是离婚了,谁坏?”
陆父惊讶的张大嘴巴,“卜要离分……要离分的……不似恁们……”
实在翻译不出来,陆辰年无奈之下,抬头向陆辰风求救。
陆辰风同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问道,“爸,您的意思是说,辰年和桑榆不能离婚?”
陆父见大儿子听懂了,粗粗的松了口气,“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