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抵小糯米这辈子都不想有第二次尝试。
是用刀子把心脏,捅的千疮百孔,最后把残破的心放在冰中捏碎。
不知道是痛的麻木,还是冷的麻木。
总之,是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小糯米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这个笑话,让自己哭的泪流满面。
她满心欢喜的奔赴,然而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如果,如果,他可以提前告诉,她兴许也是可以接受的,总比现在要来的有尊严。
她蹲在外面,想的是两人的未来。
可是,未来中的另外一个人,却在里面向他人许诺未来。
到底是她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小糯米再看手机,手机已经自动黑屏了,没电了。
她苦笑,这兴许就是天意,让她连一个询问的机会都得不到。
双腿已然麻木,她踉踉跄跄的起身,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出酒店门口豪华壮丽的水晶灯笼罩下的光明。
纤瘦的身子,似乎一阵风晃过,就会随风而逝。
她躬着腰,那翩翩的蝴蝶骨,似乎隐约可见的清晰。
如果悲伤有形状,大概就是这样。
而这场发生在寿宴上的闹剧,依旧正在进行中。
乔老夫人牵着金惠恩的手,慈祥和蔼的目光落在最前方,万众瞩目的某人身上。
只有了解老夫人的眼中,才懂她目光后面,隐藏的逼迫和强势。
乔北冥同桌的蓝家兄弟俩,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默默的皱了皱眉。
老夫人不紧不慢,“怎么?身为总统阁下,还会害羞吗?北冥,过来。”
乔北冥忽然明白为什么一向低调的老夫人突然会做出西南场直播的决定。
她是要让他骑虎难下,让他在全M国的人面前,认下这门婚事。
眼眸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勾起淡薄的嘴角,上扬的嘴角,有着嘲讽的弧度。
缓缓起身。
此时此刻,所有的摄像机从四面八方,射向他一个人。
蓝桉低低的喊了一声,“北冥。”
这门婚事一旦认下,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这是全M国的直播,相当于整个M国的人都是证婚人。
可若是不上台,乔总统无视前任总统,藐视长辈的传言更是会甚嚣尘上。
本来M国最近正处于改革中间的关键时期,时局动荡不安,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这个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一边是霍家的小姑娘,一边是整个M国。
两个砝码在乔北冥心里的重量,应该是等同的。
这样来做选择,简直是丧心病狂。
蓝博心里也是心急如焚,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阁下走上去,站在了老夫人的另外一边。
其实,更懵逼的人非金惠恩莫属。
她一脸懵逼的被抓上来,一脸懵逼的听着老夫人开口宣布订婚,一脸懵逼的看着阁下缓缓上台。
心里简直有种日了狗的冲动。
尤其是阁下上来之前,还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那抹眼神,估计会是这辈子的噩梦了,想起来,就感觉不寒而栗。
乔老夫人握起乔北冥的手,妆容精致,保养良好的富态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将两个孩子的手交放在一起,“北冥,惠恩,希望你们以后能够互敬互爱,白头到老。”
说完,她面向宾客,“感谢大家见证我乔家长孙的订婚仪式提前没有告诉大家,也是为了保持一份神秘感,惠恩是我一直就看中的孙媳妇的唯一人选,她虽贵为公爵千金,却不矜不燥,努力上进,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为M国最年轻的的同声传译行业的佼佼者,是万千女人应该学习的榜样,这样的女子,才是我心中的第一夫人。”
末了末了,还不忘记恶心郑秀和一把。
然而,此时此刻的郑秀和却是在和郑茂和递眼色,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不言而喻。
这老不死的,精明了一辈子,最后的迎面一击,还是自己赢了啊。
简直不要太爽。
老夫人看着面前这对,由自己撮合成的金童玉女,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
很快很快,晚宴结束,
蓝家兄弟俩随在阁下身后,“北冥,怎么办?现场直播啊,他妈的这是非要逼着你认下了。”
乔北冥一言不发,看着宾客陆陆续续的告辞离开,他才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出去酒店。
蓝博去拿车,他和蓝桉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就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一直低着头想事情的蓝桉差点撞上他,“怎么了?”
乔北冥伫立许久,忽然没头没尾的说道,“来过了。”
蓝桉啊了一声,表示不理解。
乔北冥也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大步流星,匆忙向前。
蓝博开车从后面追上来,“阁下,怎么了?”
乔北冥脸色越发凝重,上车后,从头至尾没有说一个字。
蓝博弱弱的问道,“阁下,回总统府吗?”
乔北冥抿了抿干涩的唇,微微颔首。
她,现在应该不想见到他吧……
而且,现在他也没有办法解释……
连他自己都在唾弃自己。
分明他可以不上去的。
不就是一个总统之位么,他从未贪恋过,可……
M国的国民,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啊
为了千千万万的国民,他妥协了,同样,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放弃了。
或者说的更严重一些,就是他抛弃了她。
他怎么舍得呢?
他好不容易等到忘记乔一的她喜欢上乔北冥,怎么舍得放弃?
*
另一边。
乔北川是让郑茂和派出保镖,绑上自己的车的。
一直到副总统府,郑茂和才差人把他扔到客厅。
乔北川强作镇定,“舅舅,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玩起角色扮演了?绑我干嘛?”
郑茂和没有心情和他贫嘴,阴鸷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北川,你知道我最厌恶的,是什么人吗?”
乔北川摇头,天真的问道,“什么人?”
郑茂和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顿,“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两面三刀的人。”
乔北川:“……”
砰地一声,一盏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一直蜿蜒,到乔北川的膝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