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薇此时恢复了很多,她靠在软枕上,身子虽是虚弱了一些,但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秦姑娘,阿四去了司神殿,商议应付青尘一党之事。”殷敏特意说明了冷云寒去司神殿的理由,如今,司神殿便是秋灵素在掌管,他们见面实在是机会太多。
秦采薇笑笑,低下头去,并未作声。是的,她知道秋灵素活过来了,冷云寒的心不可能没有半点悸动。
之前是水淼淼假冒的秋灵素,他当然不会有半点的慌乱,可,秦采薇明白这次不同,这是真正的秋灵素,曾经冒着性命救了他的秋灵素。
“我已经吩咐婢女熬药,秦姑娘喝下药便好好歇息吧。”冷清羽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带着几分心疼和不忍。
秦采薇点点头,轻轻闭上眼,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冷清羽和殷敏出了房间,两人良久没有开口,沉默的气氛让两人心事毕现无疑。
“清羽,你有事瞒着我?”殷敏向来敏锐,一眼看出冷清羽眼神中的顾忌,她停下脚步,又道:“有时不妨直说。”
冷清羽叹出一口气,咬唇,这才道:“我不知当说不说。”
殷敏心中更是着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姑娘,她,有身孕了。”
冷清羽的话真是一枚重磅的炸弹,让殷敏愣在原地良久,才笑了一声出来。
“你的意思是,秦姑娘有了阿四的孩子?”
冷清羽点头,眼下,这未必是好消息。
“那我得告诉阿四去?”殷敏心急火燎,真想马上让冷云寒知道这个消息,冷清羽却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王妃别急。”
“你没看出秦姑娘的心事?”
殷敏点点头道;“秋灵素的事让她很费心。”
“我想,这件事,就让秦姑娘自己亲口告诉阿四。”
这是冷清羽和殷敏达成的共识。
秦采薇哪儿能睡得着,待到她两人走后,睁开眼来,她慢慢坐直身子,让身子侧卧。
她该如何和冷云寒走下去?冷云寒心中至始至终依旧在乎秋灵素吧。秦采薇想到这里,觉得眼圈湿湿的。
转念一想,如今狼族面临大敌,谁有心情儿女情长?此时想这些事做什?冷云寒去司神殿为了狼族商议大事,秦采薇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吸吸鼻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冷云寒回来之时,秦采薇已经睡着了,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在她屋子里呆了一会儿,替她盖上被子,便离开了。
冷云寒关上门,退出来,正欲离去,便听到秦采薇的声音:“阿四。”
秦采薇坐起身来,看着门打开,他站在门口,四目相对,竟然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
“你早些歇息,最近事情发生的事太多。”秦采薇只是如是说,便没了下文,冷云寒点点头,对她微微一笑,合上了门。
秦采薇觉得心中好荒凉,何时,他们会变得如此尴尬?四目相对,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冷云寒站在门外,思绪万千,秦采薇发出轻微的咳嗽声,他想进去,却被秦采薇的声音喊住:“别进来了,我没事,我睡下了,你快回屋休息吧。”
果然,接下来的两天,秦采薇都未见到冷云寒,大概是族中事务繁忙吧。小五和殷敏来过两次,看样子情况很紧张。秦采薇身子骨好了很多,冷清羽这几日按时过来给她换药,期间几次想提起冷云寒的事,只见秦采薇很是回避,便咽下话。
“大公主,辛苦你这些日子照顾我。”秦采薇正坐在窗边,望着已经快融化成水的雪,口中喃喃道:“这都快春天了吧?”
冷清羽洗净双手,轻轻擦拭了几下,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侍女,到她身边,慢悠悠地坐下,道:“秦姑娘,有一事,我必须说出来。”
秦采薇的身子分明地颤抖了一下,表情有些变化,装作镇定问道:“大公主,何事这么郑重?”
她心想,是不是关于冷云寒和秋灵素之事?在众人眼中,她是后来的那个人,秋灵素才是和冷云寒般配的。
秦采薇此时多少心中颇为伤感,挤出笑容来,眼神却是漂浮不定。
“以目前的情形看来,狼族和幽冥族的战争迫在眉睫,阿四疏忽你,请你别多心。”冷清羽的话听起来极为像是说客,秦采薇转过头来,手指有些冰凉,她伸手去捧暖炉。
“秦姑娘,你,你怎么不说话?”
看着秦采薇平静得吓人的表情,冷清羽心中没了底,她捧着暖炉只是轻笑了笑。冷清羽着急了,握着她的手,解释道:“你千万别误会阿四。”
秦采薇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她,缓缓道:“我知你们关心我和阿四,感情的事,我无法强求,也不会勉强他。”
“秦姑娘。”冷清羽颇为心疼她,咬唇,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你有了阿四的孩子。”
秦采薇手中的暖炉跌落了下来,滚到地上,这是她根本没预料到的事,她心中顿时乱做一团。她埋头,看着地上的暖炉撒了一地的碳灰,如同此刻的心情纷乱复杂。
“你何时告诉阿四?”冷清羽最是关心她将如何选择和阿四的感情。
秦采薇回过神来,伸手抖抖身上残留的碳灰,此时,已经有婢女上来打扫地面上的残局。
她和冷清羽起身,缓缓朝着院子外走去,她身子恢复良好,所幸没伤及胎儿。
“大公主,你能替我保密吗?我还没想好和阿四说明此事。”
冷清羽只能点头,但,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她看着秦采薇,期望能从她眼底看出点什么来,但秦采薇的眼神是那么坦然似乎没有什么可查询的痕迹。
这几日不少的流言传出来,四殿下和司神大人亲密无间,再续前缘。更有甚者开始揣测,此事事件结束,他们估计是要喜结连理了。
战事当前,冷清羽心中自然不想去相信这些流言蜚语,只是传到秦采薇的耳中,他们之间的隔膜怕是又要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