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茬,郗承内心的烦躁就愈发的深了,他干脆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领带,扔到了沙发上去,然后走到落地窗前,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
半晌之后,郗承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自己最近的烦心事愈发地多了,总是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我哥那边我倒是不担心,他原本就对郗家的家业没兴趣,要不是我那个伯伯和婶婶在其中捣鬼,也不至于搞到现在我和我哥见个面还要偷偷摸摸的。”
“话虽如此,郗少,就算大少爷那边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您还是要防着大伯和大伯母那边,毕竟董事会那边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我甚至怀疑这一次的方案背后是他们在捣鬼。”
“好了,易鹏,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在什么都还没了解之前,我不愿意随意下结论,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哥也会难过的。”
随着交谈的展开,郗承的声音也是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语气中出现了些许的倦意。
至于这个被唤作“易鹏”的男人也是感觉到了自己身前男人的疲倦,他微微蹙眉,下意识地随着一同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中带了些关切,听来不再那么的公事公办。
“郗承,你这几日看上去很累,除了公事之外,是不是还跟你的新婚之事有关系?”
听到易鹏的问话,郗承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避开直面这个问题,所以他没有立刻回答自己,而是背对着自己这个好友兼下属,望着高楼大厦下的车水马龙。
在他这个高度往下看下去,那些人就像是一只只的小蚂蚁,几乎成一个个小黑点在移动着。
“我把那个女人给要了,我发过誓等她出狱了,我一定要把她绑在我的身边,这一辈子都不让她好过。”
就在易鹏不知道要不要再度开口说些什么话的时候,郗承的声音突然间冷冷响了起来,蓦地让易鹏打了一个寒颤。
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可是他的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好友却是浑身充斥着一种怎么都驱不散的寒意和黑暗,浓烈得让易鹏担忧不已。
六年了,从那时候曼曼死去的消息传来之后,这种阴暗肃杀的感觉就不曾在郗承的身上褪去过半分,易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郗承逐渐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却是半分办法都没有。
而且前几日毫无预兆的,郗承便跟自己说他等到了六年前杀死曼曼的凶手,他要开始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了,为此就算赔上自己的所有一切他都在所不惜。
“郗承,报复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你又何必选择这种两败俱伤的下下策呢?”
“两败俱伤吗?我可不觉得,毕竟我可没有受什么伤,反而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易鹏见自己这个好友固执地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他只能换了个方法劝说。
“那可是你的婚姻大事啊,就算是要报复,你娶了那个女人之后,以后就算是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你要选择离婚后再娶吗?”
“不会了,这辈子除了曼曼,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说到这里,郗承顿了顿,因为想到了曼曼而使得脸上多了一抹悲凉和压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森寒无情,“既然她让我失去了爱人和我那未出世的宝宝,那我就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幸福,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在郗家,直到被我折磨致死为止。”
听到郗承都这么说了,易鹏还能够说什么呢,他只能安静了下来,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却也是明白了自己这个好友心意已决,再也不是别人能够劝得动的了。
更何况,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结婚证领了,酒宴摆了,甚至都已经公诸于世了,就算现在易鹏想要再说些什么也是迟了。
“郗家那边,既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什么问题吗?”
过了好一会,心里已经接受了大半的易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想把那种因为想到了曼曼而泛起的莫名酸涩和无奈情绪揉去,然后才轻声问了一句。
“郗家?呵。”
望向窗外的郗承那张原本还带着恨意的面容上因为自己好友的这句话而迅速闪过了一抹嘲讽,“我娶那个女人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郗家。”
“郗承你是指,郗家那些·
“原本在我心中我妻子只会是曼曼一人,可是既然那个女人出了狱,我又刚好需要一个女人来当郗家少奶奶,才可以来挡住郗家那些老古董们的口,与其选择一个来路不明,不知有何居心的女人来当我的枕边人,还不如找个好拿捏的,可以被我牢牢掌握在手心里。”
闻言,易鹏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这还是他第一次捉摸不透自己这个好友到底内心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他的声音也是突然间变大了不少。
“所以郗承你娶了那个女人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郗家施加的压力吗?可是你不是跟我说你娶了那个女人为了给曼曼报仇吗?不是说你要好好地折磨她来为曼曼复仇吗?”
“易鹏,为什么在提到曼曼的时候,你的声音会突然·
就在郗承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好友情绪有些不太对劲的时候,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身子,想要看看易鹏到底是怎么了,与此同时,办公室的大门从外头突然被人给敲响了。
导致了郗承说一半的话被打断了,他有些不悦地往大门处望了一眼,最终还是冷着声音,蹙眉说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了开来,在郗承和易鹏都还没有看清走进来的人生得什么模样,他们就已经先听到几声高跟鞋踩地时那种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
随即,他们的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抱着几份文件,卷发高高扎成马尾,身着紧身白衬衫,黑色包臀裙,脚踩九厘米高跟鞋,身材前凸后翘,凹凸有致的女人。
这个女人明明五官生得极美,妆容成熟魅惑,但是她这种眉眼之间的美却是带着一种攻城略地的侵略性,端的是美艳锐利,犹如那种置于展物台上常人难以接近的昂贵钻石,你就算是知道她有多高不可攀,都还是心存着侥幸,希望能够有哪一天可以得到她施舍的些许垂怜和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