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场面依旧如火如荼。
意识瞬间清醒。
桑行晃了晃神,还当自己看错了。
“你……你腰上怎么有把刀?”桑行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的厉害。
“嗯?”水沁凝自桑行的肩窝处抬起头,似是才发现自己腰上插了一把刀,“啊!好痛……”
趁着水沁凝呼痛,桑行用尽全力一推,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榻,直挺挺地往院子里跑。
水沁凝眼瞧着桑行跑出去,光脚下床就要追,新婚之夜,她大费周章的对新郎下蛊,决不能让他就这样跑了。
可是,刚追了一步,腰上的伤口一扯,痛的水沁凝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是什么人下的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
“呲!”
忍痛将刀子从腰上拔出来,水沁凝倒抽了一口凉气。
刀插的不深,只是一点皮外伤。
能如此迅速的给她一刀,却让她没感觉,此人绝对不简单。
当刀柄上的图案入眼,水沁凝原本嫣红的小脸瞬间煞白!
咣当!
沾染着血迹的短刀跌落在地上。
屋顶上的红色身影看着桑行逃脱,微微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身子在倾斜的屋顶上滚了几圈,顺着屋檐的弧度掉了下来。
“唔!”
黑夜里传来一声闷哼,也不知道是谁的。
记得后院有个湖,桑行凭着感觉一路狂奔,体内的火焰叫嚣沸腾,她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砰!
鼻尖一痛,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倒,桑行眸子半开半阖,皱着眉心,想要看清自己撞到了什么。
谁知还没看清,背后骤然一暖,紧接着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熟悉的温热气息撩着自己面门。
月光下,桑行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的每一个睫毛。
眼波微动,她觉得自己像是做梦,刚刚不是还和水沁凝在一起吗?
正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将男人推开,背后骤然一痛。
桑行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此刻,司徒毅也已经睁开了眼睛,黑沉沉的眸子仿佛旋涡,桑行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已被男人袖风一甩,扑通一声落入不远处的湖中。
完全落入水中之前,桑行看到男人足尖一踮,衣发飞扬,刹那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这是梦吗?
不,背后那一掌的疼痛和喉头的腥甜都提醒着桑行这是真的。
为什么?
她不明白。
前一瞬他咬她,她清醒的时候,他又吻她,然后又给她一掌,把她丢到湖里。
这是什么意思?是怕那一掌的力道不够,想要淹死她?
也是,她现在一点内力也没有,动弹不得,大冬天的夜里,寒水刺骨,不淹死才怪。
“大人,您在哪儿呢?”
“大人在湖里。”
“快救大人上来。”
“我会水,我下去。”
“去拿些厚的衣物来。”
“快请大夫。”
桑行耳边传来一片嘈杂,脚步声,说话声。
她几乎分不清,谁是谁,好像有人来害她,又好像有人来救她。
后来,据御都府的下人说,那一晚他们的桑都尉被救上来的时候都快冻得不成人形了。
嘴唇发紫,睫毛上和头发上都是冰凌,用大棉被捂着,好半天回不过气儿来。
拥着棉被在床头一直坐到天亮,桑行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这么多年来她女扮男装,大大小小受过不少伤,又不能找大夫看,所以她自己是会医的。
可在给自己探过脉之后,她就有点慌了。
司徒毅打的那一掌并不重,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可是为什么探到体内多了一种毒,而且还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盘膝而坐,想要调息一下,刚刚运力,一口腥甜就直冲喉头,抑制不住地喷了出来。
再试,仍旧如此。
仰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桑行觉得自己好像被拢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谁下的毒?司徒毅?还是水沁凝?
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桑行才知道昨夜受伤的不止她和水沁凝,还有砚心。
听丫鬟秀云说,砚心伤的极重,好像是中了什么毒,吐了好多血。
皇上和太后都被惊动了,下令派太医过来,要给桑都尉和两位夫人诊治。
砚心也中毒了?
桑行眼波震动,连早膳也不吃了,拖着伤体直奔砚心的厢房。
搞得一旁伺候的秀云一愣一愣的,听说昨夜还把人家灌醉,让人家独守空房呢,怎么今天早上就这么关心了?水夫人也受伤了,也没看他们大人多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