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毅唇角一勾,大手握住桑行的手腕,用力一扯,桑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跌入了司徒毅的怀抱中。
“你做什么?”桑行脸色勃然一变,却不敢大声吵嚷,恐怕惊动了外面的车夫,只是压低了嗓子,扭头怒视着司徒毅。
“不是要好好地谢本王吗?”司徒毅星眸晶亮,大手紧紧地揽着她不放。
“我……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谢你,不要这样。”桑行挣扎着,满脸的不情愿。
“别动,本王什么也不做,就只抱抱你。”司徒毅轻声说着,脸颊贴着桑行的后背。桑行身子一僵,也就听信了男人的这句话,不再动了。
马车不停的向前,车身摇晃,桑行的一颗心好像也在随着马车不停的乱晃。
司徒毅微阖着星眸,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心绪激荡,好像一块珍宝,刚刚失而复得一样。
唯恐发生什么,桑行就故意找个话题跟他聊天,但却一直僵硬着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就连声音都说轻轻弱弱的,好像说的重了,就会不小心触动什么开关。
“嗯?本王也不知道,我们暂时先不谈这些好吗?”司徒毅没有睁眼,鼻尖轻嗅着桑行的发香,语气中少有的带着一些低三下四的味道,“你还不肯原谅本王吗?”
不肯原谅吗?桑行眼波一动。
司徒毅蓦地睁开眼睛,黑眸一痛,抱着桑行腰身的手越发紧了几分,“那你为何还要对本王如此抗拒。”
他刚才抱她的时候,她可是反应极大,强烈的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并不好,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何必要苦苦纠缠下去呢?”桑行微叹了一口气,因为背对着司徒毅,所以她看不到司徒毅脸上的表情。
“桑行,本王知道你很辛苦,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着,你要记得,你还有我。”
“咣当!”
一个价值连城的翡翠琉璃花瓶被太后瞬间推到在地,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脆响。
凤栖宫所有的宫女太监,包括大太监孔德,都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低垂着脑袋,好像屠宰场上待宰的羔羊,大气儿都不敢喘。
“嘭!”
在太后怒气腾腾地将一张花梨木桌子掀翻在地,桌上的茶水点心撒了一地的时候,慕千识终于姗姗来迟,拾步走进凤栖宫。
“慕千识!你还敢过来。”太后怒吼着,她自从和慕千识一起从故土逃出来之后,从未又一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双凤眸猩红,好像承不住的怒气马上就会喷涌而出。
慕千识儒雅的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斯文平静,他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战战兢兢地下人们,微微蹙眉,道了声:“你们都下去吧。”
“是!”
慕千识早已是凤栖宫的常客,这些宫女太监虽然都是太后的人,但也知道慕千识和太后关系匪浅,慕千识下令,也就和太后下令差不了多少。
一群宫女太监登时如蒙大赦,一个个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的退出去。
不消片刻,凤栖宫中就只剩下慕千识和太后两人。
两人对视着,连空气都变得焦灼。
“慕千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慕千识好像完全没有理解透太后的意思一样。
太后怒极反笑,“哈哈,解释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你现在别告诉我你先前不知道桑行是个女人!你在奉天殿给我使眼色,不就是想让我救桑行吗?”
慕千识忽地也是一声轻笑,只是他的脸上没有怒,而是一种失望,“我以为你没看懂我的意思呢?还说这二十年的默契怎么就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原来你是故意不救,故意落井下石。”
“怎么?你难道觉得我做的不对吗?桑行难道不该死吗?她明明是个女人,却欺骗我们女儿的感情,烟儿百般维护她,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你,身为烟儿的父亲,明明知道桑行是个女人,明明知道烟儿喜欢桑行,你却连一点点的提示都没有,放任着女儿沉陷下去,你还是烟儿的父亲吗?”太后简直就是怒不可遏,一口气说下来,胸口急速的起伏着。
自从宴会上桑行身份暴露,她看到顾北烟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到顾北烟眼眶通红,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敢想象,她的烟儿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尤其是宴会结束以后,她看着顾北烟木偶一样被慕千识送回慕府时的背影,她真的好像冲上去抱住顾北烟,让她的烟儿好好的哭上一场。
可是,她不能样做。
她怏怏不乐的回到凤栖宫,好不容易等来了慕千识,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一点解释都没有,甚至还把话说的那样理直气壮,那样不讲道理,这让她怎么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