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性子,的确不够果断,不够干脆。
也许母后早就发现了,故而多次教诲。
可是现在,母后的教诲还在,可自己却再也不会有母后了…
这一次,是真的!是真的!
他楚宸瑞,再也没有母后慈爱的唤着他为“瑞儿”了,再也没有人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说错了话而训斥了。
她的母后,她那在别人眼中如同毒妇,蛇蝎心肠的母后…他…真的失去了!
想到过往的一幕幕,自己的儿时,自己的成年之时…
母后口口声声唤他,为他摆平所有事情…。
楚宸瑞不由得哽咽一声,随后趴在桌案前泣不成声。
朝露苑--
一连两三日沐菲菲都阴沉着脸,连自己拼命诞下的孩子都未曾看过一眼。
伺候她的丫鬟在禀明管家后,端着补汤走了进来。
战战兢兢的轻声道:“夫人,您好歹吃一些吧。大夫说了,您此番诞育郡主伤了身子,这汤药一定要按时服用才能让您身子快些好起来”。
面对丫鬟的劝说,沐菲菲眸光一转阴狠的看着她道:“现在连你这个贱婢也来嘲笑本夫人了么”?
“不敢”
“奴婢不敢!”
“奴婢没有嘲讽夫人的意思,只是…您前两日刚诞育了郡主流了许多血,奴婢是心疼您阿…”
说着,丫鬟立即跪地叩头。
苍白着脸,沐菲菲那双阴狠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好一会儿才道:“现在本夫人生了个女婴,只怕这王府里的其他女人都乐开了花儿吧”?
“这个…奴婢未曾听闻。”
丫鬟小心翼翼的回道,随即又言:“其实…王爷在您诞育郡主之后还是很欢喜的。毕竟…您诞育的是王爷的长女,这也是府里的其他人没法儿比的。夫人,奴婢跟了您这么久,相信您对王爷的真心。只要夫人您调理好了身子,何愁以后不能为王爷再诞育小世子呢”?
“是吗?呵…”
面对小丫鬟的说辞,沐菲菲眼眶泛红无奈的笑了笑。
这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知道自己对楚宸瑞一片痴心,可奈何那是从前的她。
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将楚宸瑞视作唯一的人了,她…沐菲菲也不是从前的沐菲菲了。
是从何时起呢?
是他迎娶了孤独灵开始?还是从孤独灵有孕开始?更或者…是自己三番两次要回侯府探望却被楚宸瑞阻止开始呢?
沐菲菲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何时变了心境,而且如今伤了身子。
那些大夫说什么喝些汤药调理一番或许还有自己还有机会再为楚宸瑞诞育世子,其实…她在产下孩子后,迷糊间已经听到了大夫的话,自己…已经是伤了根本,从今往后无法再有孕呢!
也许…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少…她可以铁了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既然他楚宸瑞有负当初对自己的许诺,甚至面对孤独灵三番两次的欺辱自己时他的懦弱和置之不理…。
这些,她都记得,她都一一记得。
从前在府里有沐千雪碍着她,如今进了王府还有孤独灵这个侧妃压着她。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没有一个能征善战又手握大权受朝廷陛下恩泽的娘亲。
沐千雪,孤独灵!
你们二人…我沐菲菲一个都不会放过!
心里打定了注意,沐菲菲擦了擦眼泪接过丫鬟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随即又传唤了膳食用过后便倒头就睡。
她要养足了精神,只有自己自身好起来,她才有可能将那两个贱人给收拾了。
傍晚--
行军一个下午,顾忌沐千雪的身子,刚好他们也来到了一座小村庄。
楚渊便令大军歇息一番,扎营在村庄一旁的树林里,随后牵着沐千雪领着暗卫来到一三进院落的宅子里。
之所以来到此处,是因为这整个村庄也没几户人家,可这三进的宅子一眼看上去却很是华丽,在这荒郊野外显的格外突兀。
而且周围都没有百姓出入,这里距离桐花镇有三个时辰的路程,并未收到战乱的侵扰,可这村庄里却泛着一股萧条和冷寂,让人有些疑惑。
“扣扣”
“请问有人吗?”
江林上前抠门。
而楚渊则为沐千雪整理着身上的披风,虽说眼下春日已没那么寒冷,可到底还是有着凉风且已是傍晚。
沐千雪勾了勾唇笑道:“皇叔,我没那么娇气的,现在也没多冷,你不必如此紧张”。
“只要是你,我都紧张”
一声低语,沐千雪当即不由得一阵羞涩。
她还是那么的不争气,一句话罢了,可自己就能心里欢喜好一阵儿,还脸颊发烫,这可怎么是好。
吱吖--
伴随着大门被打开,只见一中年男子模样的人探出头来问道:“请问,你们是何人?敲门可是有事”?
“大叔,我等赶路至此想要进屋歇息一会儿,不知可否方便?”
江林略微低了低头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边问道。
“这个…恐怕是不行,我家老爷前几日去了京都,这院子里只有老夫和几个下人。可老爷交代过,不管是谁都不能擅自入院。故而,老夫不便收留你们。”
说着,中年男人刻意看了看江林身后的楚渊和沐千雪,随即又道:“不过,这村子里还有其他的住户,不如…你们去别家问问吧”!
“这样阿…。那打扰了。”
“无妨,无妨!”
中年男子回过话后便关上了大门,江林则转身向楚渊禀报道:“主子,属下这就领几名暗卫前去探查一番。这宅子…属下总觉得很是怪异”!
“去吧,小心些就是了。”
“是!”
叮嘱了一番江林,只见他转身便同隐在树上的三名暗卫纵身朝着宅子的屋顶而去。
楚渊则冲着眼前的大宅字暗了暗眸子后,揽着沐千雪回了大军扎营之处。
一刻钟之后--
江林口吐鲜血的掀开了临时为沐千雪搭建的营帐,“噗通”一声跪地道:“主子,那宅子里…是…是毒手…”
“什么?”
诧异之余,楚渊连忙上前将江林扶坐了起来。
而沐千雪则上前为其把脉,又翻看了眼口做了番细致的检查后,这才深吸了口气道:“皇叔,江林中毒了。此毒虽说好解,可眼下咱们没有可解毒的药材。还是快让神医和娘亲来看看吧,也许他们有法子”!
“我这就去!”
撇了一眼楚渊离开的背影,沐千雪连忙问道地上的江林:“你肩上这一掌才是加速你中毒的根源,到底那宅子里有毒手还有谁”?
“王妃…”
“只有毒手我认识,其他的人…许是江湖中人,他们…他们正在对一…大着肚子的妇人…开膛破肚。属下…属下也不知他们是要做什么,便…同其他三人在他们动手之际…便暴露自己,救下了那…妇人。其他三人已经…保护那妇人离开,我…作为断后,这…才让毒手和一白衣公子追上,遭了二人的…偷袭…”
断断续续的说完话,沐千雪听的早已双眉紧蹙一脸的冷然。
而这时楚渊则同澹台静和神医走进了营帐。
看着躺在榻上还嘴里还流着血的江林,神医连忙上前再次为他把脉。
而澹台静则二话不说便从怀里拿出一白色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上前为江林服下:“这是凝香丸,不管你身中何毒,五天之内都可抑制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