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分成两拨去追逃走的白家兄妹。
白韵锦和肖昊辰,就是在那个时候撞上的,当时肖昊辰正从一家律师事务所回来,准备回学校图书馆差点资料,谁知道就和一个女人笔直地撞了个满怀,那女人惊慌失措地抬头看他。
月光下,那一双眼睛,肖昊辰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清澈,睿智,此刻却装着本不属于这双眼睛的慌张和恐惧。
白韵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觉得撞上的这个男人是好人,而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帮凶。
当即,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迅速绕到他身后,哀求:“救救我,他们要非礼我!”
肖昊辰有些莫名,他手上甚至还抱着基本厚重的法律典籍,顺着白韵锦的手看向前方,果真看到一群男人拿着棍子和匕首气势汹汹地冲上来。
为首的那个人……是王铮!
于是,一场异常刺激的追杀瞬间变成狗血的相认现场。
王铮显然也认出了肖昊辰,他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
他和肖昊辰之间,隔了五米远,两人就那么相互对视,气氛略有些凝滞。
白韵锦看得一脸茫然。
最终还是肖昊辰先开口,他手上还有一个案子要急着解决呢,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王铮,前两年你突然辍学,断了音讯以后,你父母曾经到宿舍来过,他们帮你收拾行李的时候,哭昏过去,被送到医院急救,一个没有抢救回来,当晚就走了……”
说到沉重的地方,肖昊辰顿了顿,刻意留意了一下王铮的表情,果然见他神情不是很自然,仿佛在竭力按压着什么。
“这几年,王阿姨一直在找你,还嘱咐我们如果看见你,务必转告你,她和你父亲在天之灵都很想念你,希望你可以回家看看他们。”
对于王铮来说,这最后一句话是大招。
果不其然,王铮低下头,闷着嗓子说了一句:“谢谢你的转告,我知道了。”
而后,他就带着一帮兄弟打道回府了,路过白韵锦的时候,白韵锦下意识往肖昊辰身后缩了缩,谁知王铮只是愧疚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不会动你们,放心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回去了,过了一会儿,白平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奇怪地看了看肖昊辰,又看了看白韵锦,问:“姐,他们怎么又回去了啊,还有这个男人是谁,你认识?”
现在别说白平不知道情况,就连白韵锦也不知道情况,她同样一脸莫名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她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气质和五官实在很惊艳,仿佛只剩下洗尽铅华后的沉稳和从容。
“同学,你和刚才那个人,认识吗?”
白韵锦问出同样的问题。
肖昊辰不想解释,低低地皱皱眉头,说:“我现在很忙,改天再说。”
说完,他绕开了白韵锦就往前面走,连留个手机号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最后那话只是客套客套的。
可白韵锦却破天荒地对他来了兴趣,竟然无视白平,快步追上肖昊辰。
“你是政法大学的吗,我们是医科大学的,就在你们学校隔壁,今天谢谢你了,留个手机号呗,改天我们请你吃饭。”
白平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没想到,表姐一向那么矜持的人,竟然还会有这么生猛的时候!
今晚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了,于是也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见他们跟上来了,肖昊辰眉头一皱,加快脚下的步子,更加想要甩开这一对黏人的姐弟。
“我没有在帮你们,只是恰好有话要带给那个人而已,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可他越这么说,白韵锦越是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平时遇到的都不一样。
如果今天救下他们的是别的人,肯定争先恐后地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哪还有像他这样拼命找借口推脱的?
“不是专门救我们的也好,今天既然碰见了就是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白韵锦,他叫白平,是我的表弟,你叫什么啊?”
白韵锦一点也不像刚经历了遭人拦截的事儿,活力无限,青春的脸上洋溢着五彩光华。
最后,肖昊辰实在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把手机号给了她。
从此以后,白韵锦,白平,肖昊辰三个人经常出来聚餐,俨然成为了外人眼中的“死党”,这样的友情,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都是十分陌生的,不过,也很充实。
这种感觉对于肖昊辰来说很奇妙,白韵锦是天之娇女,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他的仰慕和崇拜,照理来说,他应该刻意疏远这个女孩儿,可莫名的,他竟然开始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慢慢的,肖昊辰把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白家姐弟。
此后,除了仰慕,白韵锦对他多了心疼。
后来有一天,白韵锦和肖昊辰吃好晚饭回各自学校的路上,忽然碰见一个醉酒的大汉。
大汉手里拿着空着的白酒瓶,大冬天的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打底衫,油腻的脸通红,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没长眼睛的东西,路那么宽非得往我这儿挤啊?”
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要把酒瓶往他们身上扔过来,肖昊辰见样,几步上前擒住他的手腕。
等到那个大汉抬起脸时,肖昊辰的脊背瞬间僵直,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找了这人整整十八年了,如今老天终于把他送到自己面前来了!
这个男人,是小时候自己和母亲被宋家人赶出来,流落到住简陋的出租屋时,强暴过他母亲的男人,当时,他也像现在这样,喝醉酒,因为母亲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直接把母亲拖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做了极尽龌龊的事情!
当时肖昊辰年纪太小,虽然亲眼目睹这一幕却无法为母亲报仇,一直等到他有能力报仇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因为付不起房租被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