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刚到的,本来想等这边的事情都安顿好了之后再给你打电话的。”
白韵锦不急不缓地解释着,见肖昊辰又沉默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可能有点不妥,于是又连忙加了一句:“你工作那么忙,我要是之前跟你说了,怕麻烦你。”
她从大学开始就显得特别独立,和别的女生不一样,这一点,和肖昊辰实在很像。
肖昊辰也最讨厌麻烦别人,有什么事情宁可自己一个人加班加点地完成也不贪图因为别人的帮助而换来的多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在他看来,休息和忙于工作,远远是后者更有意义。
可白韵锦这么做,他却不是很高兴,声音不自觉凉了几个调。
“我记得大学就告诉过你,你的事情对我来说不是麻烦,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到A市,还要我通过别人的嘴才能知道。”
他的语气虽然不好,说的话也凉飕飕的,可竟让电话这头的白韵锦感到心头泛着一股暖流,无比幸福。
她掩着嘴,把手机拿得远了点悄悄笑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拿回手机,问手机那头的男人。
“肖昊辰,你是不是心疼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初来乍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明明有认识的人还不找他帮忙啊?”
肖昊辰愣了一下,刚开始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可现在忽然被白韵锦看穿了,捋顺了,这么明明白白,一二三四地摆在面前,他竟然觉得,似乎就是那么回事。
可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承认呢,宁可转移话题也不要承认。
“你现在在哪儿?发个定位我过来找你。”
他突然转移话题,白韵锦觉得好笑又觉得生气,笑这男人傻的可爱,气这男人不解风情。
她一边给肖昊辰发了个定位过去,一边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和他深聊。
“肖昊辰,刚才我问你的话,如果换作别的男人肯定会这么回答: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只身一人到这个大城市来,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你应该找我来为你保驾护航的!”
白韵锦笑着教他,“懂了没,正常男人是要这么回答的!不然你真的会娶不到老婆的!”
这个时候,如果肖昊辰但凡懂一点风情,只懂一点就好!他肯定会说:“娶不到老婆有什么关系,我有你就好了!”
可他说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冷冰冰的一句:“你这次来,难道不是来跟我催婚的,我还怕找不到老婆?”
虽然肖昊辰没说出让白韵锦感到最满意的答案,不过至少他会这么说,就说明他打内心还是接纳了她的,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他从不开玩笑,这白韵锦是知道的。
挂掉电话,白韵锦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等着肖昊辰来找自己。
她看了眼这顶楼的风景,忽然觉得这风景十分美丽,刚才她和安晓在这儿吃饭的时候,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莫非是因为即将一起约会的对象变了,所以心境才会变了那么多的吗?
百无聊赖的等人时光中,白韵锦忽然想到,要是安晓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回来取的话,忽然看见自己和肖昊辰正在她为自己准备的餐厅中央吃着烛光晚餐,商量着他们的婚事时,她会不会气得当场就昏过去?
想到这儿,白韵锦就情不自禁地低头笑了起来,唇边荡漾开两颗小小的梨涡,甚是可爱。
“想到什么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这时,白韵锦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
仍旧是十年前那样深沉富有磁性,不过相比较起来,比以前更多了一分历尽千帆的淡然和沉稳。
他事业有成,处事能做到波澜不惊,长袖善舞,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被抓到偷笑,白韵锦没有丝毫尴尬,大大方方地仰起头看向从不远处走来的男人,唇边还挂着刚才的笑容,甚至愈演愈烈。
一见你就笑。
这一刻,白韵锦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涵义,以前她不懂,现在懂了。
等着肖昊辰在自己对面落座,优雅地脱掉外套递给上前服务的服务员后,白韵锦笑着开口:“你能想象么,这是司家夫人原本给我准备的认媳大宴,没想到竟然被我悄悄布置成烛光晚宴了。”
得知安晓宴请白韵锦的事情,肖昊辰稍稍想了想,把司家和她之间的渊源理了理,忽然明白白韵锦在笑什么了。
他低低地,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没想到你还挺抢手的。”
肖昊晨先前确实不知道,白韵锦在同龄女性中有多优秀!
“怎么,你吃醋了?”
白韵锦笑得像只小狐狸,有着一双亮得能洞察人心的美丽眼睛。
肖昊晨眼眸沉了沉,没说话。
“所以呀,你快把我娶回家,不然迟了我被别人抢走了,你可就只有望洋兴叹的机会了!”
白韵锦虽是用玩笑话的语气说的,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都是她心底最想说的话。
说来也奇怪,她堂堂白家千金,且不说家世显赫,貌美无双,就连学历也高得吓人,曾在国外顶级学府深造了三年才回国工作的,如今在工作的医院混得风生水起。
她这样的条件,放到哪儿都是出色的,理应不缺人追求, 她的心性向来是十分高的。
谁都瞧不上眼,偏偏就死心塌地地跟着肖昊晨了,和所有陷入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在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时,她会紧张不安,会仔细斟酌要说的话,会悄悄揣摩他的心境。
现在,便是如此,她焦灼不安地等待着肖昊晨接下去的回答。
肖昊晨虽然不是善于动情的男人,但以他的智商,又怎么会听不懂白韵锦近乎直接的告白,何况他们在大学就有婚约在身。
一句“好啊,那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险些就要说出口,可不知怎的,当时他脑中忽然闪过苏雨欣纯稚美艳的脸,硬生生将他心头的冲动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