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威,你把这个女人弄进来到底什么意思,这么几年来,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宋家?”
宋母忽然气急败坏地扔掉手里的鸡毛掸子,转身朝宋天威怒吼。
宋天威怔了怔,显然被她突然的指责吓到了。
宋母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借着吼道:“外面的人说你宋天威年纪越大越糊涂,被女人迷昏了,竟然把两个女人弄进一个家里,你以为你这还是清-朝啊,三妻四妾的,现在都实行一夫一妻制,要不是看你宋天威有两个钱,人警察早就把你抓进去了!”
她这么说话,一点也没给宋天威留面子,宋天威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虽说是像她说的这么回事,但她何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以前宋母都是很有分寸,张弛有度的,怎么这会儿说话这么没轻没重,看得一边的宋清羽都为她捏了把汗。
不过宋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就是要看着宋天威急,这样才更利于后面的发展。
“天威啊,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孩子也有三个了,你也该收收心了吧,家里有些乱七八糟不该进来的东西就都可以全部清理掉了,省得整天被外面的人传闲话,今天我回娘家,我爸爸可说了啊,说你再不把家里头弄干净,就让我搬回去住!要是我搬回去住,那这谣言就又不知道该传成什么样了!这对我们宋家可没有好处啊,天威,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宋母说完这一番话,直接转身上楼,“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她不留下,反而是最好的决定,无形中给予了宋天威更甚的压力,但是又不让他在那么多佣人面前觉得是因为妥协而把肖家两母子赶走。
肖母被打得缩在角落里,刚才她虽然什么话都没讲,但却把两人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看在眼里,她已经预料到,今天就是自己要离开宋家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宋天威在深深看了她几眼后,开口了。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打小七?”
如果不是因为小七冲上来追她,她何至于落得现在这个狼狈的下场?
不过这些话,肖母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家里,她的地位甚至都不如一条讨女主人欢心的狗!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宋天威满脸惋惜:“不会有下次了,今晚就走吧,回原来的地方,我会按时给你打钱,不会让你过得比在这儿差的。”
才区区两句话,他就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肖母突然笑得很凄凉,她把眼前这个男人当成毕生的信仰在追随,可是他呢?因为一条狗,他甚至连原因都不问,一下子就给她判了死刑,要把她赶回到原来的地方,还要给她钱……钱,谁稀罕呢?
“不用,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不要再见了吧。”
肖母是生性多么孤傲的女人,为了宋天威她宁愿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一个花季少女下嫁给已经结婚生子,甚至有了两个儿子的中年大叔,本来就够可耻了的,她甚至还被宋天威带进宋家,默默接受着这个别墅
所有人明嘲暗讽的目光,受着宋母的刁难。
这种种的种种,她从没有向宋天威提及过,她不是不屑,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今天,此时此刻,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这么为他付出,她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这次,不是宋天威把她赶走的,而是她不要宋天威了!
事实虽是如此,可外界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宋天威玩腻了才把她踢出去的,因而她在社会上的口碑很差,出去想要重操旧业。
可回到原来的舞团时,团长-根本就不收她,团里的人也对她冷言冷语相加,他们甚至当着她的面叫她“小三”,她受不了这样的屈辱,逃也似的离开了。
那段时间,不管是舞团还是剧院,没有一个地方收她,她仿佛是被艺术界彻底抛弃了。
也是,谁还会要一个给财阀做了七年情-人,又被财阀狠狠踹开的女舞蹈家?
肖母绝望了,于是她连带着放弃了自己前半生的信仰——舞蹈。
她到A市最穷最混乱的地方租了一个平房,每天出去做好几份兼职,用赚来的钱给肖昊辰最好的教育,她自己已经失败了,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而失败!
很多夜里,小小的肖昊辰都是看着母亲在灯前弯腰做零工入眠的,在母亲没有遭遇那次重大的变故前,他似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他亲眼目睹母亲被隔壁的醉酒男人强-暴,母亲不再熬夜工作,而是一病不起。
肖昊辰也是从那时起彻底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有了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成熟,在学校里开始不和同龄人一起玩。
他没有朋友,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学好自己的功课,过好自己筹划的人生,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也不帮助别人,变得冷血又淡漠。
思绪拉回到现实中,肖昊辰干涸了将近几十年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意。
时隔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那么彻彻底底地回想起当年的遭遇,当他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依旧感觉痛彻心扉,为母亲心疼,也为自己心疼。
“这个世道,如果自己不变的强大,没有人会帮你,只会踩你一脚,这种感觉,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
沉默良久,苏御景凉凉地问:“所以你找上雨欣,也是这个原因?”
如果苏雨欣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计肖昊辰连看都看不上-她吧?
肖昊辰否认了一半。
“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欺骗你,最初接近她,确实是有这个原因,可现在,我发现自己真的已经爱上-她了,无关于其他。”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和别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苏御景当然听得出来,所以他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