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累吗？”楚骁的声音有些空洞，一向桀骜的神色此时也有些疏离，他仿佛跌落进了自己的思绪里，一时不能自拔。
苏念北试图挣脱手，但楚骁没有放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似乎为了那份爱宁愿如此疼痛的坚持着，苏念北的眼泪遂不及防地掉落，就在楚骁的面前，她再也忍不住的心酸夹杂着对昨天晚上他们亲，热的委屈和抗，议滚滚涌来。
那一刻，楚骁即便想拥她入怀，也似隔了千万重的山千万重的水。
楚骁眸光彻底幽冷，他的唇角微抿，冷冷地说，“我做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说好了今天一起去江南水乡去旅游，王越和女朋友也去，怎么能缺了你！”
“我不想去！”苏念北知道楚骁要做什么，他会想方设法地为这份爱付出代价。
她给他的温柔，他要千百次的要，然后千百次的弃之不顾，一个受过伤的人怎么还能忍受别人对他的伤害，况且此时，他身价千亿，高高在上。
楚骁眸光凝着冷意，拧眉间已经是万千的波澜，如汹涌的浪潮将要把一切都覆灭。
危险的眸光让苏念北一度紧张，她惶恐地后退，唯恐楚骁又会毫不犹豫地吻上来，她却不知道，她的瑟缩却激怒了楚骁。
“由不得你，因为你一开始就招惹了我，既然上了这艘船，现在不是你说弃船就能弃船的，苏念北，只要你陪我旅游结束，我们的协议就终结。”楚骁说完，倏然收紧的眸光探究地看着苏念北，他不想看到她再有任何的拒绝表情，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
苏念北想到了自己欠楚骁的一切。
想到王昌拿着无上线信用卡挥霍后的窟窿。
想到自己一旦离开之后，其实就再无回转的余地，她咬着唇淡淡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苏念北，你到底要脸不要？你到底要把楚骁伤到何种地步，才肯罢手？”付伊笙上前，脸色气得通红，她万万没有想到楚骁和苏念北之间的感情要深到如此地步，尽管她使出浑身解数，但却不能将他们拆开。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楚骁仍然对她视而不见。
苏念北没有理睬付伊笙，对付伊笙的歇斯底里也无所畏惧，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任何事情摆在她面前，都微不足道了。
楚骁缓缓转身，冷漠地看着付伊笙，“你先回A市，我回来之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在这之前，希望你好自为之，如果你再动什么手脚，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付伊笙睁大眼睛，用错愕惊诧的眸光看着楚骁，她从楚骁眼里看到的是厌恶，是冷漠，是疏离和不屑。
“楚骁，上次我抽走股份的事情你应该理解我，付家对楚家已经仁至义尽。”付伊笙寻找任何的可能性，只要能挽回楚骁的心。
楚骁瞳孔倏然缩紧，淡漠地说，“那件事情我也没有怪过你，迟早的事情，楚家不会依靠付家一辈子，你只不过是提前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付伊笙神色突然一变，她委屈而心酸地摸着自己的脸，痛不欲生地说，“我的十年青春是被你毁的楚骁，我用了十年最好的时光却换不回你一点点真心吗？楚骁，你说过的，你会娶我！”
楚骁眉头紧拧，听到付伊笙旧事重提他就有一种烦躁。
他嘱咐苏念北，“去收拾东西，十点钟的飞机，王越的车子一会就来！”
苏念北听话地点点头，此时，她似乎被他全部都把握，根本没有半点反击的余地。
楚骁走至付伊笙身边，俯视着她梨花带雨的脸，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替她抹眼泪，“伊笙，你要记着，我如今对你这些温柔其实全是念在你曾经对我的好上，别让我说出那些无法出口的话，也别让我把那些不值得提的旧事一一翻开，到时候心会裂开的是你，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楚骁？”付伊笙发了疯般地转身，追进楚骁的房间，阻拦他更换衣服，她背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双眸通红地斜睨着楚骁，微扬的下巴显示出她付家女儿的骄傲，她不肯认输，“你把话说清楚，只要你能说出为什么不愿意再理我的原因，我就死心，肯定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
楚骁眸底的暗沉已经深沉如黑洞，他下颔绷紧，无数的厉气在一起一浮间被他压了下去。
他感觉到门口苏念北等待的眸光，最终没有对付伊笙说什么，只是轻轻推开拦着门的付伊笙，简单洗漱，与苏念北一起出了总统套房。
天气有些阴沉，细微地雪花飘下来。
苏念北看到雪，不由想起那天她回到公寓睡着了，楚骁在门外站了几个小时等她醒来的事情，心里微涩。
突然觉得自己也许还能替楚骁做些什么，微微理了理心绪，用克制的声音问，“你和付伊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凭着苏念北的直觉，她知道楚骁定然是喜欢过付伊笙的。
楚骁微微侧脸，看着脸色略有些苍白的苏念北，知道她昨天一定没有睡好，他将眸光放在远处，王越的车子还没来，这个时候如果不说些什么，似乎有些尴尬。
“你知道，我并不是恨她与别的男人……也没有必要恨！”楚骁对往事已经释然，他恨的是付伊笙的欺骗，恨她装模作样的清纯，但她和多少男人有过多少往事，他都不在意。
苏念北略略一怔，回头看着眸光深邃的楚骁，觉得他似乎欲言又止。
边婷去逝后，她曾迫不及待地打开过楚骁的档案，但档案里也只是一些模糊的事情，对楚骁的往事并没有详细的记载。
大概，这也是边老师没有办法彻底医好楚骁的原因。
她没有说话，就是鼓励楚骁继续说下去，看着他略略皱起的眉头，一时心里却有无限酸楚，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次心理咨询了。
楚骁似乎受到了某种鼓舞，或许也只是因为此时已经不需要再顾忌那么多。
“她偷看了我的日记，装成了我喜欢的一个人，做一模一样的饭，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写一模一样的字，看一模一样的书，有几次我就把她当成了那个人，试图把一颗心放在她身上，然后我发现了她和别的男和交往，就在花房里做那种事情，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难过付伊笙会怎么样，我是难过付伊笙把我的她也带走了！”楚骁说完，回眸看着苏念北，看到她微垂的墨扇般的长睫下闪动着一丝的醋意，心间不由微微地颤动，他想说，其实付伊笙想要替代的人那个就是她，但言语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