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北的双臂被反绞着,整个人都趴在桌上,很被动,她几乎没有力气挣扎。
房间里全是野兽狩猎一般的危险气息,苏念北喘着气,眼睛红红的,她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墙壁,她咬着牙齿,压抑地嘶喊,“楚骁,你浑蛋!”
骂完,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从小到大,她受尽苦难,父母去逝后失去庇佑,孤儿院被拆后孤独无依,都没有像今天的绝望这么深,这么痛,好像把心挖出来一般。
好像这一切发生之后,她再也不会是她,楚骁也再不会是楚骁。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许多的话一出口,就成了点燃烈焰的导火索。
许多的事情或许沉默下来,每个人都能有更好的,更理智的办法解决,但在这样的时刻,苏念北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楚骁。
他想也不想,解开皮带,如蛰伏的兽一般伏在苏念北的背上,用尽乎嘶喊地声音喊,“我原本就是一个浑蛋,苏念北,我不会放手,除我死!”
原本的执着,是有两面的。
一面就是向着光明的坚强,一面就是向着幽暗的偏执。
爱到极致,就是恨!
他疯狂的推动,苏念北的身体如一团瘫软,冰冷的桌面贴着她的面颊,眼角的泪沁出花来,慢慢地如灰烬一般地落在了桌子上。
激。情退却,留下的是一片狼藉。
所有的光亮似乎都缩紧,然后幻灭了。
楚骁用被子包着苏念北放在床。上,看着她寂灭一般的眼神,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一般的翻腾,他突然觉得这样的伤害太过致命了。
“念北,你知道我不是想伤害你,你知道我的心!”楚骁心也欲碎,他握着苏念北近乎冰冷的手放在胸口,想要吻,被苏念北轻轻抽开了。
他是帝王,即便从小到大因为南玉的事情而受过伤害,但是他始终是说一不二的楚氏总裁。
他的世界里,不存在妥协,不存在放弃,只有急进和继续攻城略池的侵略。
所以他觉得不放手,就是他能做的全部。
但苏念北不同。
离开他后,她面临着自己生存和养活家人,遇安还没有正式的工作,王昌依旧好赌,杜月蓉依旧病着,这一切似乎都是她人生的魔咒,无处躲避。
她知道自己坠入了永无轮回的地狱,那又如何,即便行尸走肉,即便是为别人活着,她依旧得好好活着。
她久久才开口,掩饰着内心的痛苦和绝望,轻声说,“楚骁,打电话把信用卡冻结了吧,我们不是孩子,没有必要拿这些事情做赌气的法码,有什么,我们好好谈谈吧!”
楚骁拿出手机,拔出信用卡银行服务号。
“您好,帮我冻结尾号是6388的无上限信用卡,嗯,用指纹和电子口令验证身份,没关系,我会按时把消费补上的!”楚骁挂了电话,看着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苏念北,窗外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白纱窗帘投射在苏念北的身体上,朦胧的有如栀子花一般的厚重,这一切都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刚才那一场争与夺,仿佛是一场梦幻。
楚骁伸出手去抱苏念北,苏念北如被蜇了一般缩回了身体。
她用被子蒙着自己的脸,刚才的一切给她心底留下的阴影不是一会就能愈合的,即便她知道这些情绪只是因为自己受到了委屈。
“楚骁,让我一个人呆会,求你!”苏念北的声音闷闷的,有气无力的样子让楚骁微微蹙了蹙眉头,他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不肯露出脸来的苏念北轻声说,“从前以为,遇到了最喜欢的人,只要去珍惜就会有幸福,我以为我做到了。”
苏念北蒙在被子里,漆黑一片,只是静静地听着。
楚骁诉说的仿佛不是这几天的事情,而是很久远的事情。
像是一段早已经开头,却只差结局的故事,他似乎要将这故事划上句号了。
后来知道南玉是楚骁的母亲,故意接近楚骁,魔咒一般的复仇信念支持着苏念北一直往前走,也许是她错了,错的彻底。
“释一丹大师与我相识多年,你要学,我求了她,没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伟大,只是当我明白你所学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真相,为了催眠我,念北,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人。”楚骁的声音越来越清冷,低沉的几乎要落入泥土中去,再也没有原本雷厉风行的飒爽与干练。
她伤害了他,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楚骁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心理咨询的档案上看不到。
但现在才明白,他隐藏的那些事情几乎都是心底的沉坷,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拔起来的。
她的身体还在隐隐的反应着刚才激烈过后的残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直蒙着又有些太憋气了。
突然感觉身体下有什么潮乎乎的东西,她想伸手去触碰一下看看,但又怕尴尬。
想着刚才楚骁那么强势贯入,难不成是他身体的东西。
心里懊恼的要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样子。
她想到那瓶避。孕药,想着赶快服下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这时候楚骁电话响了,楚骁身体离的动作让床倏然一松。
苏念北瞧着他走到洗手间的玄关,掀开被子一看,竟然出血了。
她一脸懵懂,不可能啊,大姨妈不到时候,那这是什么?
听着楚骁走回来的脚步声,苏念北忙着用枕头把床。上的血迹遮好,然后迅速把一件毛衣套在身上。
她站起来,侧身躲开楚骁的身体,走至玄关拿下上面的衣服,去洗手间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又转身对楚骁怯怯地说,“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你……”
“为什么不生气?”楚骁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床边传来,刚才他的动作已经的乎用强,可是她除了刚才那会的难过,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现在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韧性和漠然,似乎什么都无所谓。
苏念北的眼神里有一抹黯然,生气有用吗?
如果当时我说不要,你就能停下来,也许世界上很多的纷争都不会发生了。
而她,只不过想着尽快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