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估计黑衣人已经离去,温柔这才游上岸。
她浑身湿漉漉的,长长的黑发紧紧地贴在冻的青紫的脸庞上,仿佛是新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
温柔眼睛里滴着血,青紫色的脸上漾起一抹阴森恐怖的笑容:“没想到吧?姑奶奶水性好着呢!想淹死我,没那么容易!“
不远处,正坐在车中的余司宸目光一暗,用力掐断了手中的香烟。
原来,这才是那白月光的真实嘴脸。
“查一下,太太截肢手术的具体情况。“他死死地盯着岸上的温柔,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冰花,“还有,有关温柔的一切,都严密调查!”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温馨的那次手术也很可能有问题!
回到半山别墅,余司宸将自己关在了卧室,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烟。
袅袅白色的烟雾,从那张苍白的脸庞掠过,越发显得孤独凄凉。
他恨透了自己,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温馨呢?
如果说温柔是害死温馨的罪魁祸首,那么自己就是最大的帮凶。温馨的死,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温馨死了,他的心仿佛被彻底掏空,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白两种色调,连空气也都不再清新。
躺在那张空荡荡的大床上,突然觉得好冷,特别怀念那个可以用来相互取暖的人儿。
过度的吸烟,让他的嗓子有些发炎,疼的连喝水都成为一种奢侈。他并没有吃药,他要用身体的疼痛来报复自己,来向温馨忏悔。
打胎,截肢,他不知道她那柔弱的身体又是如何在可怕的疼痛中坚持过来的。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多疑,亲手将温馨送到手术台,杀掉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温馨,温馨……”他流着泪,哑着嗓子呼唤着,“你回来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自从温馨死后,每个夜晚,余司宸都是在无尽的懊悔和痛苦中渡过。怀中那半旧的笔记本,不知道沾染了他多少苦涩的泪水。
轻轻打开那半旧的笔记本,看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恨不能时光倒流,和她重新来过。
其中有一页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张似乎被泪水浸泡过,字迹有些模糊不清。想必在写这篇日记时,她心中极为痛苦。
借着惨白的灯光,余司宸看着那一行行不甚清晰的小字,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起,脸色苍白如雪!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五年前那个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五年前那个暴雨夜,余司宸在酒吧被人下药。
他冲进大雨中,本想借着冷雨清醒一下,却阴差阳错间,强要了一个路过的女孩。醒来后,身边衣衫不整的女孩,正是温柔!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试着和温柔交往,想给她一个交待。
可是,为什么温馨也会有着同样的经历,为什么时间地点完全一致?
难道说,那个女孩就是温馨!是温柔骗了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骤然一紧,下意识地将那张纸再度揉皱,眼底掠过一抹浓浓的杀意。
第二天一早,在接到下属的调查报告时,余司宸笑了。
苍白的脸庞扭曲成一团,布满鲜红血丝的眸子里喷着火,笑容宛若鬼魅。
他,决定出手了!
一大早,温柔刚到医院,却收到了医院的辞退通知。
“为什么?“她红着眼睛,厉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辞退我?”
院长冷冷地说:“一年前你主刀的一台手术出了问题,产妇家属正闹着呢。温医生,现在医患关系紧张,我们只能把你辞退。“
“一年前?呵呵,都一年了,他凭什么断定是我的失误?”温柔一副不屑的神情,“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出了错,赔点钱不就解决了吗,多大点事!“
院长冷笑道:“温医生话说的可真轻巧。你将医疗器械遗忘在产妇肚子里,对产妇身体产生了严重影响,上个月感染身亡。你觉得,这一条命用多少钱来弥补合适呢?很抱歉,我们医院不需要你这种视患者生命如草芥的医生,请另谋高就吧!”
他直接将辞退通知甩到了温柔脸上,转身离去。
“真是狗眼看人低!”温柔恨的咬牙切齿,恨恨地骂道,“温家一倒台,你们这群小人都不把我给放在眼里了!等我嫁进余家,看怎么收拾你们!”
踏着地上的辞退通知,高傲地昂着头,她径直走出医院大门。
一出门,一群人突然指着她大声喊道:“就是她,当初的主刀医生就是她!打死她!”
话音未落,愤怒的人们便如潮水般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