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雨住了。
看着打捞上来的飞机残骸,余司宸只觉得心脏疼的厉害,仿佛上面被插了一把最为锋利的尖刀。
余家飞机体型庞大,只是有轻微受损,人更无大碍。而秦家飞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司宸哥哥,你已经在这儿等了三天了,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看着那一地残骸,温柔强压住心底的狂喜,柔声劝道。
筹划了那么久,温馨终于死了,这让她心情极好。
抬头看着那片茫茫大海,余司宸哑着嗓子说:“不,我要在这里等她,她不会死的!“
是啊,她怎么会死呢?
就在前不久,她还挺着个硕大的肚子打扫房间,还每天亲自下厨,素手做羹。
不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她那么坏,不守妇道,欺负妹妹,像她这种恶毒的女人,难道不应该长命百岁才对吗?
见他对温馨如此上心,温柔恨的咬牙切齿。
她不明白,凭自己的姿色,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
“总裁,在残骸中发现了这个。“一个黑衣人递过一枚银色的戒指。
一看那枚戒指,余司宸只觉得一盆冷水迎头泼来,骇人的寒意透过每一个毛孔钻进体内,将五脏六腑彻底冰封。
颤抖的大手,轻轻将那枚冰冷的戒指托在掌心,小小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凄冷的寒光。
这,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缓缓举起戒指,银色的内壁上,赫然刻有“余“、”温“二字!
看着那两个字,只觉得心被寒冰包裹,直接向无尽的海底坠落。
当初,他对这桩婚事极为不满,甚至连婚戒都没有预备。温馨并没有生气,反而亲自设计了一对婚戒,并在戒指内侧上刻上了他们的姓。
温馨死了,尸骨无存!
就算他再无法接受,可血淋淋的事实却摆在了面前!
接下来的日子里,余司宸尽量不去想她,可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庞,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在眼前浮现。
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只有十八岁。那时,她刚被温家夫妇从养母家接回来。
那时的她,像一只浑身竖着尖刺的小刺猬,警惕地瞪大漂亮的眸子,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不得不承认,第一次看到那只漂亮的“小刺猬”时,他心动了。
她,就像一抹最绚丽的烟火,照亮了他那灰暗的世界。
也曾试着和她接触,和她一起照顾小动物,一起骑单车。现在想想,那无疑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可一切,都从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他被人下药,非礼了温柔。
出于愧疚,他不得不答应给温柔一个交待,不得不渐渐疏离那只可怜的“小刺猬”。
原以为,自己的下半生就得和温柔一起渡过了。可万万没想到,爷爷临终前,居然迫使自己迎娶温馨!当听说一切都是温馨使尽了卑鄙手段时,他愤怒了。
与其说在恨温馨,倒不如说在恨自己。
他,堂堂的余司宸,怎么可以爱上一个如此不堪的女人!
自从发现初夜没有落红之后,他对她便彻底失望。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他恨她,可却从未想要过她死。毕竟,她在他心中的的确确存在过。
温馨死了。
可微冷的空气中,却依旧有着她的气息。
屋内的陈设,一如她在时一模一样。
手中的烟即将燃尽,烫到了手指。
余司宸微微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烟蒂扔在烟灰缸内,再度点燃一根香烟。
“别吸了。”温柔一把将余司宸手中的烟夺下,重重地摁在烟灰缸内。
烟灰缸内,已经堆满了烟蒂。
看着那一堆烟蒂,她目光一冷,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毒神色。
余司宸没有理他,又取出一根烟。
“你能不能不要再吸了!”温柔将烟抢下,有些气愤地说,“姐姐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把自己的身体给毁了吗?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姐姐的错,你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余司宸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冷冷地问:“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发现温馨和秦朗开房的事的?她刚截肢,行动不便,想要离开医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你觉得一个恶漏尚未排干净的女人,真的会有心情和男人做那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