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其实也很想见一见这个卓茹，因为对她这种熟悉的感觉一直持续着，但是考虑到戴书泽刚工作完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的倦意，我又有些迟疑了。
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你想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你说现在那就现在去吧。”戴书泽还是一如既往地帮助我解决很多事情或者麻烦，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疲惫，眼睛里亮了亮精神气儿。
这样的戴书泽，我如何不感恩戴德？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还是会愿意跟他倾诉，一如当初一般。
医院，住院部。
戴书泽陪着我一起到了医院，找到了卓茹所住的病房。
因为卓茹涉及到逃犯赵霖的案件，她有庇护赵霖帮助赵霖犯罪与逃脱的罪证，所以算是半个戴罪之人，所住的病房是有警卫员看护的。
戴书泽该是动用了关系，才能进入到了卓茹的病房。
他先和值班的护士交谈了几句，朝我走过来一边点头一边说，“进去吧，我打好招呼了。”
我对戴书泽扯动了一抹感激的微笑，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房间里的光线阴暗不明，十分的阴冷。而卓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就是一个植物人一样，连呼吸都要靠供氧机。
她的身上许多处地方还缠着绷带，看起来当初的伤势应该很重。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安静得只听得见医疗器械运作时嘀嘀嘀的声音。
我靠近了病床边上，看着这个虽然一脸病容，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她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脸上被吸氧面罩盖住了大半。
“怎么样，看到卓茹的样子，有熟悉的感觉吗？”戴书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我身旁，温声细语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很可怜，都这样一副样子了，都没有人陪在身边，她坠下立交桥的时候，是为了保护那个逃犯赵霖吧。”
“是啊，我调查资料的时候看过卷宗，说卓茹当时是开车护着赵霖的，上到高架桥的时候警方围堵了上来，赵霖跳下了高架桥，卓茹也跟着，但是不幸的是，她身手不高，摔成植物人。”
我听到戴书泽说罢，内心一阵怅然。
看来这个卓茹，也是一个痴情的人，他们之间既不是亲人也不是恋人，卓茹却能为赵霖做到如此地步，让人不由得敬畏爱情的力量。
“但愿她能早点醒过来吧，她也是无辜的。”我一直在看着卓茹，在我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卓茹的眼角处滑落了一颗泪珠。
我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身子抬起了手用指尖去轻点了那颗泪珠，指尖触摸的湿润感告诉我这是真的。
“书泽，你看！”我赶紧叫了戴书泽凑近来看。
戴书泽端详了卓茹一会，发现她嘴里还在嗫嚅着什么话，便俯下、身把耳朵贴近了听。片刻戴书泽则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一起贴着耳朵过去听。
“她在说对不起。”
直起了身子的戴书泽复述给我听。
“嗯，我也听到了。而且，她还流了眼泪。”我看着卓茹微张微合的嘴型，心里泛起一波涟漪。但是依旧是毫无进展，没有记起任何东西。
“那你……”
“但是我还是没有想起什么。”我有些失望地对着戴书泽说。
戴书泽的眸子里闪过了我读不懂的情绪，竟然有些高兴？
我晃了晃自己的头，我想我兴许是看错。
我在一旁抽出了纸巾轻轻擦拭了卓茹的眼泪，我看到她的水眸子仍是泪汪汪的。
植物人是具有所有正常证明体征却无法像正常人那样活动、思考、甚至视听语言，是像是一颗植物似的，只能接受外界，是无法作出反应的。
但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卓茹不仅仅掉眼泪了，更能张口说对不起了。
至于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又是说给谁听的，我和戴书泽不得而知，但我们知道，卓茹已经能掉眼泪和说话了，她有极大的恢复为正常人的可能。
我按下了她床头的呼叫铃，让护士和医生前来照看她。
戴书泽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我出了病房，“没关系，这种事情不能急，我们慢慢来，我们现在不是完全没有得到线索，卓茹的眼泪还有对不起或者是意有所指，但我想，她一天没恢复，我们一天就不知道。”
也是啊，卓茹想必是知道些什么，只要等她醒过来，我想我会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的。
“但是那个司皓晨，我想，他应该也知道一些什么关于你的身份，只是，在你失忆之前，他跟你的关系一定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你们的合照上，你们双方都是面无表情的，可想而知。”
我听着戴书泽的分析，觉得不无道理，便也放开了些心态。
“好，那么，我恢复记忆的途径，就尽量避开司皓晨了。这边的话，就等着卓茹恢复。”
一开始我以为既成植物人的卓茹已然是一个废人，她也不可能跟我说些什么了，我来看她不过是想来试试是否能刺激到我的记忆。
但没想到因为我的到来，卓茹做出了反应，那么她恢复也指日可待了，但愿能早日康复，让我得知自己的身份。
戴书泽听到我这么说，他的脸上顿时徜徉出了温柔而宠溺的表情，“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经过了昨晚，我已经算是了解了司皓晨这个人了，呵呵。”
我听戴书泽从鼻腔里发出了低沉的嘲讽的“呵呵”二字，顿时感受到了戴书泽的情绪。
因为戴书泽为人谦逊，是不可能说有憎恨某人憎恨到需要用“呵呵”二字来表达情绪的。看来，昨晚司皓晨是彻底给了戴书泽以及我一个不可挽回的穷凶极恶的形象了。
“对了，今晚陪我一起吃个饭，应酬一下可以吗？对方也携带女伴，我不带好像有点不合礼数。”
“又是女伴，书泽你的应酬可真多。所以我这次跟你出国来，就是专职做你的女伴了？”我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只是打趣着戴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