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玉看着莫满楼逆着阳光的侧颜，只觉得最近莫满楼是越发的不喜欢笑了。
好像就连面容也变得冷硬不少。
“你……是真的想离开吗。”
莫满楼的睫毛颤了颤，轻声说道：“是。”
“那好，三日之后，我便放你离开。”
莫满楼瞬间心中一紧，但随即就好像有些颓然的松懈了。
她没有去问夏如玉为什么是三日之后，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记住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个人的表面上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只是心中复杂的情绪的只有自己懂。
难得的，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许久，谁都不曾再说话，只是这样和谐安定的坐着。
到了夜晚该要入睡的时候，莫满楼下意识的就要往自己独自住的那间房走去。
虽说昨日她是与夏如玉睡在一处的。
但是那是因为夏如玉喝醉了，而且，难得的心软让她松懈了，放纵了自己一回。
但现在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决定，那便就这样各自安好的度过这几日吧。
不必再有什么额外的纠缠。
她的内心也不想再有丝毫的动摇了。
莫满楼起身，正要转身离开，却忽的被夏如玉拉住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
夏如玉的声音很沉稳，只是莫满楼却听见了里面压抑着的某些东西。
莫满楼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平静无波的回答道：“回房。”
夏如玉缓缓地勾了勾唇。
“回房？你的房在我这里，你回哪里去。”
夏如玉不由分说的就拉着莫满楼往他们之前同床共枕了几月余的房间走去。
莫满楼一时呆愣着不知道怎么反应。
等走到房门口了，莫满楼才忽的回过神来。
莫满楼反应过来立即就甩开了夏如玉的手。
“夏如玉，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夜已深，当然是回房歇息。”
莫满楼看着夏如玉的眼睛，一时顿住了。
因为以前的夏如玉，眼中是淡然的，偶然露出些别的情绪，也是委婉的，甚至有时是温柔的。
只是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夏如玉，眼中像一团迷雾，浓的化不开，甚至里面微微透着些邪佞。
“我的房间并不在这里，我要回去了。”
莫满楼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就想要转身离开。
可还没等她转身，就被夏如玉用力的拉住手腕，一把拉进了房里，甚至嘭的一声，房门紧闭。
莫满楼瞬间气血上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夏如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夏如玉已经背对着她在脱外衫了。
可是他头也没回的说道：“当然知道。”
莫满楼深呼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了。
“我不想和你闹，我要回房休息了。”
“怎么，就剩这几日了，就连装也不想装了吗。”
夏如玉依旧没有回身，只是声音都冷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没有人看见，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如玉解着扣子的手在慢慢的收紧。
莫满楼顿在了原地，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我也不是那等小人会乘人之危，只是就这么几日了，何必弄的如此难看呢，好好的，就像以前那样，三日之后，我就会让你离开。”
夏如玉神色淡然的坐在了床沿。
莫满楼慢慢的回过头。
看着夏如玉，看了许久。
最后无声的脱了外衫，慢慢走到了床边。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
莫满楼只觉得指尖都在发冷。
明明那个散发温暖的人就在身边。
明明两个人靠的如此的近。
可莫满楼就是觉得，整个人都是冷的。
莫满楼慢慢蜷起身子，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可真冷啊。
夏如玉背过身，骨节用力的泛白。
这个夜晚，只听得见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莫满楼整个人都缩在了夏如玉的怀里。
而夏如玉紧紧的把她揽在自己的胸口前。
那一瞬间，莫满楼竟有些留恋起那熟悉的温度。
等身后慢慢有了些动静。
莫满楼知道，是夏如玉醒了。
而腰上的手也瞬间就收回去了，背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莫满楼慢慢的坐起身，下了床。
两个人的表情都平静的接近冷酷。
“先不要着急，就在房里洗漱用早膳吧。”
夏如玉懒懒的靠在床上，清明的双眸一点也不像是刚醒来的人。
莫满楼穿着衣服的手一顿，慢慢的停下了动作。
等下人陆续进来伺候两个人洗漱完后，就送来了早膳。
而知了看着沉默不言却靠的十分紧密的两个人有些惊讶。
不过在看着两个人安静平和的神色后，只是垂着眼，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不要把不喜欢的挑出来，你身子太弱了。”
莫满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着眉，把粥里的红枣送进来了嘴里。
夏如玉无声的笑了笑。
不过很快，笑意就被苦涩淹没了。
这样乖顺的莫满楼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莫满楼。
“吃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莫满楼把自己面前的粥喝完。
看也不看夏如玉。
夏如玉放下了手中的碗。
“嗯，我今天要去上朝，可能没什么要紧的事，会回来的很早，就等我一起用午膳吧。”
“知道了。”
莫满楼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如玉知道，以前的莫满楼就算他不说，莫满楼也一定会等他一起回来用膳。
可是现在，他想要多看一眼莫满楼，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毕竟能留住的时间不多了。
果然到了中午的时候，莫满楼就已经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饭桌上等夏如玉。
听到夏如玉回来的动静。
莫满楼也只是把目光移了移。
夏如玉净了净手，就坐在了莫满楼的身侧。
夏如玉一下就握住了莫满楼的手，莫满楼动了动，但没有挣脱。
“手怎么这么凉，你们怎么伺候皇妃的，知了，去拿件外衫来。”
只要天气微微转凉，莫满楼的手脚就会变得冰冷。
只是莫满楼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心跳好像都在昨日停止了一般。
她的脑子里回旋的都是昨天夜里夏如玉说的那句话。
“怎么，连装也不愿意装了吗。”
所以，夏如玉是要她配合着他过完这最后几天吗。
那她就配合他，这又有何妨。
终归是会结束的戏码。
心里这样想着，只是涌上来的苦意快要把她淹没。
莫满楼回握住了夏如玉的手。
夏如玉一怔，随即便把莫满楼的手紧紧的包裹在了宽大的掌心里。
莫满楼仔细的感受着手中温暖的感觉。
明明那么熟悉，但又感受到异样的陌生。
两个人用了饭之后，夏如玉把莫满楼带到了书房。
“你应该很少进来这里吧，我正好要看看书练练字，不如你来帮我磨墨吧，都说妻子是应该时刻在丈夫的身旁的。”
也许是之前莫满楼微小的回应的动作取悦了夏如玉。
此刻夏如玉就连说话也是温声细语。
而眼中也出现了那些日子里的温柔。
“我磨的不好。”
莫满楼心中轻叹了口气，不再闭口不言，而是看着夏如玉，轻声说着。
“无妨，只要是你磨的，我便觉得好。”
夏如玉坐下了，手中拿着书。
的莫满楼一靠近书桌，就看到书桌上的画卷。
察觉到莫满楼的视线，夏如玉不以为然的把画卷丢快了。
莫满楼没有什么表情，慢慢的为夏如玉磨墨。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靠在一起。
就像寻常夫妻那样，做着温馨的事。
只是气氛总是疏离冰冷的。
两个人的心也感受不到彼此的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