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喜欢她了？”
“奴婢亲眼所见，皇上下了早朝后，林音直接跟进了乾承殿，而沧澜一直站在外头。”
“什么？这个狐媚的女人！”白流琴攥着桌布一角，猛得将整张桌布掀开，桌上的茶碗什么的全部扔在了地上。
“娘娘，您别生气，当心龙子。”
“哼，龙子？呵呵……”她露出一丝苦笑。
“我当发生了什么事呢，门口就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苏玫雪领着上官柳芳、雅漫、魏香进来了。
“我说你还不快点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苏玫雪对着宫人说道。
“是是，奴婢马上收拾。”
上官柳芳、雅漫和魏香送上各自的贺礼放于一旁。
上官柳芳道：“白姐姐，你何必气成这样？林音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皇上只是觉得一时新鲜而已。”
雅漫魏香一同点头，“是啊，何必，那个时候我们不也是让皇上召见几次后就搁到一旁了？”
魏香的语气酸溜溜的，苏玫雪明目张胆地白了她一眼。
“话是这么说，可是自从她从司服坊回来，皇上就再没来过我这。”白流琴哀怨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贤妃娘娘，你幸好还有个孩子，皇上终究还是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来看你，像我们这样的……”魏香和雅漫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苏玫雪哎了一声：“哥哥如今不能再上战场，这以后还怎么为国效力？”
白流琴安慰道：“好歹苏家是朝中重臣，皇上不会对你不管不问的。”
她就是心烦自己不争气，连有了孩子也留不住男人的心。
“柳嫔，上次你不是和皇上去御花园了么？说好的让皇上教你写字，字写得怎么样了？”苏玫雪故意碰了碰上官柳芳的肩膀。
“苏姐姐，你还提这这事，说起来我就觉得丢脸死了！”
“不就是不会写字嘛，有什么丢脸的。”
上官柳芳直咬牙，道：“关键是林音，她居然会诗，弄得我当时真的……哎，跟个傻子一样，皇上看都不看我一眼，真的气死我了！”
一想起这事，她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白流琴问：“念的什么诗？”
“好像是什么公子兮的，绕口死了，我没记住，不过有一句很上口，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就是这句！”
苏玫雪不屑一顾地转过头，那表情好像在说又不是你念的诗，高兴成这样做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白流琴自言自语念叨了几句，又问道：“这诗我从未读过，是她自己写的？”
“不是，她说是她家乡那边流传的，我也没多问，也不想多问，我那个时候太丢人了……呜呜……”
苏玫雪拍了拍她的背，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别想这件事了，等哪天她在柳鸿阁，你去打她几个耳光就是。”
“玫雪！”白流琴呵斥道，“你是皇上的妃子，总要有个妃子的样，动不动就打人跟市街上的妇人有什么区别？本宫听说你还亲自跑到司服坊去找林音麻烦了，你呀……”
“打她还算轻的了，谁叫她那天拿剑指着我？敢得罪我的人，这几年里还真的就是她最嚣张，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了，偏偏瞧上了她，皇上已经好久都没有来过我这了！”苏玫雪气得不想再提起这件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流琴的肚子。
破虞朝先例，封林音为女官，又是贴身的护卫，还赐柳鸿阁居住，既不用和后宫去争，又可以天天与其见面。
白流琴这才明白，从一开始，林音就已经赢了。
……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临风窗下，白天刺眼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林音呆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红，不经意念起了马致远的诗。
没有雾霾，天很干净，如果有相机，她倒真的很想拍下这个景色，从楚景翊下了早朝后，她借口回柳鸿阁开始便一直待到天黑，本意不想打扰他，实际上还是距离产生美吧，成天粘着不是她的作风。
“大人，请用晚膳。”
“嗯。”
看着惠儿为她准备的调口味的小菜，林音笑道：“你过来和我一起吃吧！”
“不行的，大人，奴婢怎么能和大人一块吃饭？万一被人看见了……”
她还没说完，整个人被林音拉了过去。
“行了，不就一顿饭嘛，干嘛把自己身段拉低？而且……”她顿了顿，“呵呵，槿儿如果还在，我还可以弄两壶小酒来给你们尝尝。”
“大人，其实奴婢一直不敢告诉您，奴婢觉得槿儿的事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林音往窗外看了一眼，关上窗，走过去又把门关上。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被罚去司服坊后，槿儿一天中有好几次不在，奴婢以为她被皇上喊去了，后来贤妃娘娘来过一次，那次正好槿儿跟着一同来的，贤妃娘娘问大人去哪了，奴婢就说大人被罚去了司服坊，然后贤妃娘娘就走了，我问槿儿去哪了，她吞吞吐吐的，后来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知道槿儿和太监私通的事了。”
“和太……”林音哑口无言，虽然不存在什么歧视，但和一个太监，她怎么也无法理解，或许深宫寂寞，这种事经常有吧，不过槿儿正好被发现了。
“大人，奴婢只是猜这件事和未央宫有关系，大人中毒也是，所以奴婢还请大人一定不要去惹贤妃娘娘，白家是重臣，皇上和先帝都很看重，所以大人一定不要去招惹她啊！”
“嗯，放心，我不会的，不过我想知道先帝是怎么驾崩的。”她以为先帝是如今躺在太极殿地宫里的太上皇。
“大人不是虞朝人吧？所以不知道三年前发生的事。”
林音竖起了耳朵，“三年前怎么了？”
惠儿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三年前继位的是太子楚秦殷，也就是明帝，皇上那个时候还是大将军也是司寇，主管执法，本来明帝继位后，一切还很太平，可是没多久明帝就驾崩了，奴婢在王府伺候的时候，突然有人送来了明帝的遗诏，遗诏写的清清楚楚是命皇上登基为帝。”
“那后来呢？”
“后来，皇上登基没多久，也突然发病了，小时姑姑说和先帝的症状一摸一样，奴婢本来以为皇上不行了，是独孤大人的出现救了皇上一命，这位独孤大人不是独孤骁，而是他的父亲独孤文，也就是当年御医署的首领，他离开后就是独孤骁成了主院首领。”
林音听完，筷子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的思绪已经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难怪楚景翊和独孤骁的关系那么好，原来竟有这么一层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