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霈寰淡然的眸子，不经大脑的一句话从苏云嫣花瓣似的唇瓣里抖了出来。一股没来由的辛酸涌上了苏云嫣的眼底，酸得她只想哭出来。
苏云嫣，你真是矫情死了。她静静地转身，想要回到自己的地毯上坐着。
她，太累了。
“唔……”司霈寰的吻，就是这个时候肆无忌惮地落在苏云嫣的唇边的。密密麻麻的吻像是沙漠里的甘霖，来得莫名其妙又动人心魄，苏云嫣一时反应不过来，顺势倒入了司霈寰的怀中。
像是一阵倾盆的骤雨，司霈寰的吻里带着绵密的恨意和浓愁，让慢慢清醒的苏云嫣觉得压抑又沉重，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温度不断攀升，苏云嫣终于推开了司霈寰，举起了巴掌却没打下去，“你发烧了？”
比起这句话，苏云嫣更想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其实不必问得，男人口腔里的淳冽说明了一切，可是苏云嫣却希望，他是清醒的。清醒的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不用你管。”
晃晃悠悠的起身，再也不像刚才那个待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报纸的男人，司霈寰头也不回地转身带上了房间门离开了。
司霈寰，你这是什么意思？
火辣辣的酒香还这么固执地停留在苏云嫣的舌尖，让她想欺骗自己那是一场梦境的说法都不得圆满，提醒着她的心里，那个人来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苏云嫣嫩白的腮前滑落，落在沙发上的枕头上时，发出让人沉闷的声音来。
屋子里这么安静，可是苏云嫣却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看司霈寰摇摇摆摆地闯进自己的屋子，正在打游戏的司明立刻手忙脚乱地收起了鼠标，“少爷，我平时不这样的？”
“司明，你出去，让我单独呆一会儿。”
司霈寰的眼睛里散发着血红，司明揣摩不透这是少爷怎样的表情。没再犹豫，司明赶忙出了门。
在这个家里，司霈寰心情不好的时候从来都只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如今过来司明这里，司明就只能想到一种解释。
他的房间里有人，少爷不想看到。
才回来了不过一个小时，少爷怎么就醉成了这副模样？号称千杯不倒的少爷，如果不是喝酒喝得十分猛烈迅速，又怎么会这样昏昏沉沉路都走不稳？
这么想着，司明摇了摇头。情字他从来都不懂，可是他却知道，也许少爷这次真的动情了。
因为房间里的人。
司霈寰直愣愣地往司明的床上倒入，眸子里泛起的浅浅水雾让他久违。
他自认为从来就不是懦弱无能的男人，可是在苏云嫣的问题上，他还是乱了阵脚。明明是自己把她推给司坤的，也明明是自己口口声声跟她约定他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的，可是怎么自己，就偏偏该死的先动了心？
苏云嫣，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霈寰不甘也不忍。与其说他心里是在厌烦苏云嫣，倒不如说他开始讨厌起自己来。
从小到大，司霈寰就只能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那些让他达到了目的，让别人痛苦了的事情，代价为什么总要以牺牲他的喜怒哀乐为代价？
司霈寰，你真是个可怜虫！
这么想着，司霈寰终于闭上了眸子，脑海里那个一头蜜茶色的头发的女人，久久挥之不去……
一夜未眠，因为他一夜未归。
司霈寰喝醉了，苏云嫣本无心计较。可他越是这样迟迟不见，躲着自己，苏云嫣就越是心痛。
如果可以选择，苏云嫣宁愿痛苦的人，是自己。
“少爷，你醒了？”
看司霈寰冷着一副眸子出了门，呵欠连天的司明瞬间清醒了。
“一夜没睡？”看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的司明，司霈寰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愧意。
“少爷从不宿醉，除了那次的事，这还是第一次。”司明晃着手解释道，“我害怕往事重现，就在这儿守着了。”
司霈寰知道司明指的是什么，当初酒吧里的那个女人到现在都没找到，司霈寰觉得遗憾又失落。只是好久没人提起，倒也慢慢淡漠了。
司霈寰不确定，这种暂时的淡漠是不是因为那个人。
“她呢？”
想到这里，司霈寰沉沉地开口，眉目含喜，转眼暗淡。
“一直没出来过。”
司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似乎已经等这个问题很久了。
司霈寰是清醒的。
不管是昨晚还是现在。他清醒地知道，苏云嫣这个女人，他伤害不得，也做不到。
“昨晚……”
听到扶手转动的声音，苏云嫣“噌”地从地上坐起来，佯装不在意地看着司霈寰干笑着道，想让他不必放在心上。
司霈寰的心中，一定也是以跟自己这样的女人吻过为耻的吧。
如果放在以前，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苏云嫣一定会奋力争取，可是如今，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苏家小姐了。
而司坤，就是她人生里最大的败笔。让她变成一坨自己都嫌弃的淤泥，再也亲近不了珍爱的人。
“我忘了。”看苏云嫣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特别，脸上也只是硬生生挤出来的笑意，司霈寰云淡风轻地道，“昨晚我喝醉了。”
闻言苏云嫣的身子突然下沉，若不是地板托着，恐怕要沉下十八层地狱。虽然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是仿佛又有更沉重的东西压得她只想窒息，喘不过气来。
瞧啊，司霈寰果然那么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苏云嫣苦笑，自己真是越发不切实际了。
“笨女人！”见苏云嫣不再说话，司霈寰转身离开了房间，生出一丝心疼来。
他不在的时候，苏云嫣怎么不知道睡到床上去？
周淼淼做梦都没想到，司夫人会因为司坤和苏云嫣的事情亲自找上自己。
在周淼淼的记忆里，赵月薇处处维护司坤，恨不得把儿子的话奉为圭臬，听不得旁人的任何意见。
想必她能找上自己，也说明了司坤跟苏云嫣旧情复燃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阿姨，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