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他。”苏云嫣赶忙否定，“是我自己的决定，姚姐，是我要跟司坤结婚的。”
司坤和周淼淼对待苏云嫣的态度姚季湘不是不知道，当初司坤在酒吧里羞辱苏云嫣的样子，姚季湘还历历在目，“小嫣啊，”姚季湘语重心长地道，为这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儿打抱不平，“姚姐知道你一定有苦衷，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吗？”
虽然只在酒吧里跟苏云嫣相处过个把月的时间，但是苏云嫣是一个心地善良，坚定柔韧的姑娘，姚季湘觉得假以时日凭借她这一副美丽清秀的容颜，一定可以诸事顺遂。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似乎估计得太乐观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是容易的。
“姚姐，如果我不嫁给司坤，他怎么会相信我？”有点微醺的苏云嫣痛苦地道，“他不相信我，我又怎么能掌握他做得那么多龌龊事的证据，助司霈寰一臂之力？我又怎么能……”
苏云嫣似乎是太累了，话还没说完就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了去。
原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真的是司霈寰？姚季湘对司霈寰一向敬畏，可是这件事情，向来圆滑世故的她，势必要管管闲事了。
她不相信自己会看错司霈寰，她决不能让司霈寰，自己的恩人做日后有愧于心的事情。
订婚宴布置在市里有名的A城府邸酒店，人山人海，好不排场。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站在笑脸逢迎的司坤面前，苏云嫣却高兴不起来。
“小嫣，一会儿订婚宴上，我会让你成为最瞩目的人。”
看着蜂拥而至的宾客，司坤抽空俯在苏云嫣的耳边轻声道，脸上挂着欣喜若狂的笑容，像是士兵得了战利品。
尴尬地点头回应，苏云嫣赶忙把身子转向了身旁来来往往的宾客，她害怕再这么直愣愣地面对司坤，她会忍受不了落荒而逃。
往长长的人群后面瞟了一眼，那个高大挺拔气质非凡的身影，她始终没看到。
苏云嫣渴望看到，却也害怕看到。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在苏云嫣的眼睛里就这么突然模糊了。
司霈寰没想到姚季湘会在傍晚的时候找上自己，只是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喝闷酒，连司明都只能守在门外没有陪伴的份，实在不方便见姚季湘。
“姚姐，你就回去吧。”给气势汹汹的女人指了指紧闭的办公室门，司明难为情地道，“你看看少爷今天这个状态，你现在进去不是给自己找刺激吗？”
“那也不行。”跟以往不同，八面玲珑的姚季湘一口回绝，“今天怎么着我也得见见他。”
“少爷！”
等到姚季湘真往办公室闯的时候，司明却没实打实拦着。她一愣，明白了司明也是在为司霈寰担心，就鼓足了勇气推开了办公室门。
跟在姚季湘的身后看到少爷在桌子上趴着，整个人的脑袋都埋在偌大的桌子上，旁边的几个空酒瓶四仰八翻，看得司明心焦。
“都给我出去！”
看司明把姚季湘放了进来，司霈寰不留情面地对着门外低吼，“司明，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仿佛只有这样吼出来，胸腔中的怒意才会消散些。
姚季湘这才看到司霈寰抬起的脸，深邃睿智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定都不像往常犀利坚韧的模样，这样的司霈寰倒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
不是少爷让苏云嫣嫁给司坤的吗？这般表现又是为何？
“少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看司霈寰骂骂咧咧地趁着酒意就要往办公室门外走，似乎跟司明之间铁定了要掐架一场，姚季湘伸手拽住了他，“你当真，心里就没什么感觉吗？”
“亏你还叫我一声少爷。”司霈寰转身，挣脱了姚季湘的手，眸子里带着股沉痛的悲凉冷冷开口，“季湘，你是我身边的老人儿了，别犯这种糊涂。”
姚季湘了解司霈寰，他从来不把自己的能耐本事挂在嘴边，今天却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看来是真生气了。
“少爷，即便是你要关了我酒吧的门，这该说的话我也会一句不落的说给你。”
姚季湘见过了大场面，可是到底事关自己的事业存亡，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一点儿都不像她往日做事拿捏得当后自信盎然的样子。
“哦？”
司霈寰失声发笑，自己都没能找到一个慰藉自己的借口，姚季湘还在这里执迷个什么呢，“说来听听。”
话音刚落，司霈寰便重新拿起一瓶浓酒，利落地歪头咬开了瓶盖，猛欣一口。
“您是喜欢苏小姐的不是吗？”姚季湘看着司霈寰喝酒的动作顿了顿，接着道，“可是既然喜欢她，你为什么要把她送给司坤呢？”
司霈寰的反应让姚季湘更加笃定，他是喜欢苏云嫣的。
“你去见过她了？”
听着身后咄咄逼人的声音，司霈寰一点儿也没恼。且不说姚季湘是他身边的老人儿自然不会坑他害他，但是她刚才那一句话，就直接点明了司霈寰的症结所在。
苏云嫣是他悄没声地喜欢上的，是他不能说与任何人听的秘密。可是苏云嫣也是她光明正大的送给司坤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拱手让人。
“这么说小嫣说的是真的了。”姚季湘定定地看着司霈寰，绕到她面前去，抬手拽住了司霈寰的酒瓶，“少爷，我不管你跟苏小姐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可是她亲口告诉我，这次愿意嫁给司坤是因为想替你掌握司坤的黑料，让你彻底扳倒这个眼中钉。”
想着苏云嫣醉酒中的话，姚季湘在司霈寰同样震惊沉痛的眼神中疼惜的开口，“酒后她还告诉我，她脏了就脏了，可是你的人生还很漫长，不能让司坤的出现成为你举步维艰的缘由。”
若不是心中苦闷到了极点，若不是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苏云嫣怎么会找到姚季湘？
司霈寰的心中像是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往外渗出殷红的血滴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