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甲虫?我不由地一惊。
火瓢虫来自昆仑山脉,是一种独特的甲虫,如今出现在黄河风陵渡边上,这件事情就足够让人惊讶。
当然,这不是古梦符、麻二雷与古秀成惊讶的地方。
而是火瓢虫来自昆仑山脉。
而我的名字里正好有“昆仑”二字。
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有某种关联。
他们好奇的是,我名字的“昆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古道长,梦符,二雷,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名字‘昆仑’二字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忽然遇上来自昆仑山的火瓢虫,我也一头雾水的。”
古梦符说:“昆仑山脉是华夏民族的神山,黄河水与长江水都是来自昆仑山脉。眼下这只火瓢虫也是昆仑山脉才有,所以我们有些好奇,毕竟你名字里有昆仑二字。或许昆仑山,与你的身世有关系。”
我心中暗想,难道说刚才出手帮我们的人,是冲我来的。
我看着萧天刑,问:“义父,这种火瓢虫真是来自昆仑山吗?”
萧天刑点头说:“没错!它会在瞬间吸走水分,产生高温火焰,可以说非常地恐怖。”
我想了一会儿,不由地发问:“义父,火瓢虫不会自己来到风陵渡边上。这说明有人去过昆仑山脉,得到这种火瓢虫,还利用七星萤虫做宿体,让火瓢虫寄存在萤虫上。此人帮忙,是冲着我才出手的吗?”
萧天刑想了一会儿,说道:“来自昆仑的火瓢虫,你名字又有‘昆仑’二字。我相信,你与昆仑山,一定有某种关联。此人,极有可能是冲着你,才出手相助的。”
我第一次见到萧天刑的时候,他便说我的名字,不是山村孩子的名字。
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被萧天刑说中了。
我长叹一口气,说:“如果能借此机会,弄清楚我出生时发生的事情,那就太好了,人总是想弄明白自己父母是谁,在什么地方出生的。可惜放火瓢虫的人,已经走了。”
即使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可我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弄清楚我父母是谁,以及我出生前后发生的事情。
昆仑二字到底是意思,先天虫又是如何到我身体里面的。
萧天刑和蔼地拍了拍了我肩膀,道:“此次如果能找到你母亲罗黛青,那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我点点头。
萧天刑伸手一弹,把碎片弹入火中,冒出短暂的蓝色火焰,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我心中感叹,放出火瓢虫的人,神出鬼没,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萧天刑说:“昆仑,你找个瓷瓶,在这附近找一找食脑虫。明日天晴后,咱们按照既定计划去郭家。有了食脑虫,咱们就能兴师问罪。妈个巴子的,咱不能白受欺负了。”
我用大黑伞敲击青石板,从缝隙中抓住了两只食脑虫,装在小瓶子里。
我道:“义父,以郭天殇的性情,绝对不同承认。到时候他会把一切退到虫后身上去。”
驱赶食脑虫的人,是虫家的虫后。
虫家依附于郭家,在风陵渡附近弄出十万食脑虫的动静,肯定要经过郭家的允许。
事情失败,郭天殇肯定不会承认,一定会说这是虫后擅作主张,背着他犯下的大错。
萧天刑眼珠子转动,冷笑道:“是的。他肯定不会承认。”
随即看向古秀成,咯咯地怪笑:“小古,你和郭天殇还有架没打,必须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你要出言挑衅他。”
古秀成衣服沾满了黄泥,大声叫道:“恩公,不用你说,我也要找他算账。”
萧天刑又在我耳边言语了几句,嘱咐我该怎么办。
我点头记了下来。
萧天刑说:“闹了一场,大家都没有休息好。还有两个小时天亮,赶紧再眯一会儿。”
一只来自昆仑山脉的火瓢虫,萦绕在我脑海之中,我身体十分疲惫,却没有半点睡意。
忽然飞来的虫子,蓝色和黄色的火焰。强大而可怕的杀伤力。
这只火瓢虫的威力,超乎了我之前的认知。
如果火瓢虫落到我身上,我也有可能在瞬间烧成灰烬。
暗中放出火瓢虫的人,竟然是谁呢?
是黑衣鬼王郭复吗?
他前半夜与我确定合作的关系,见我有难,暗中帮忙。
但转念一想,郭复操控血螳螂,断然不会有如此怪异恐怖的火瓢虫。
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陷入苦思之中,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地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后,我便起来。
风后庙屋顶有大窟窿,雨水不断地淋下来,冲了小半夜,断后的风后神像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的。
我把大黑伞放在一边,用力把风后神像推了起来。
风后神像摆好之后,唯独少了一个脑袋。
我叹道:“风后大人,可能是某些盗窃文物的小偷,看上了你的脑袋,所以把脑袋敲下来,拿去卖钱去了。也罢,你只不过是石头泥塑而已,要不要脑袋都一样的。”
石窟里的佛首,道窟里的神仙脑袋,常常遭遇“砍首”的命运,被盗贼砍掉脑袋,运去卖钱了。
我猜测这个风后神像的脑袋,也遭遇这种命运,被人取走了脑袋。
我把风后摆好之后,仔细看了一会儿,不由地有些惊讶,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神像。
我踱着步子,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猛拍脑袋,这风后神像虽然没有脑袋,但是从身形来看,竟然与蛊神庙神龛上的蛊神神像,非常地相似。
我在蛊神庙生活过多年,日夜看着蛊神神像。蛊神神像的样子,几乎是刻在我脑海之中。
风后神像摆好之后,的确有七八成相似。
这可惜,神像的脑袋不见踪影了。
我心想:“可惜蛊神庙的蛊神神像,也在大火之中烧坏掉了。管你蛊神也好,风后也好,一旦变成石头。你们就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了。”
咔地一声,残存右手断裂,手臂应声落在地上,砸出了声响。
古梦符微微睁开眼睛,嗔道:“萧昆仑,你一大早在搞什么鬼啊,把这神像弄起来干甚呢?没有脑袋,看得怪吓人的。”
我讪讪地笑着说:“古小姐,咱们好歹也借宿了一宿,总该做点事情,算住我们的住宿费吧。它要是能多个脑袋,兴许风后庙的香火就好起来了。”
古梦符起身伸懒腰,道:“咱们这里可没有雕刻家。就算能找到工匠,你知道他的模样吗?”
我摇摇头,问:“古小姐,我们早上吃什么?”
自湘西出发后,路上的饮食都是古梦符安排的。
古梦符白了我一眼,说:“昨晚背着的馒头都沾了雨水。好在我随身背着肉干,要不然,全部喂食脑虫了。”
很快,麻二雷、古秀成与萧天刑也都醒了过来。
简单吃了早餐,便启程赶往郭家村。
出门的时候,雨变成了毛毛细雨,山坡不断有泥水往下流去,汇入昏黄的黄河水流中。
道路泥泞不堪,从风后庙下来,顺着岸边走了半个多小时,远远地就看到郭家村。
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田野,种满了青色的麦子,中间有一条宽阔的道路。
走到一半的时候,雨又落了下来。
我打开大黑伞,古梦符与麻二雷跟我一起。
距离村子还有上百米的时候,萧天刑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苗疆虫王拜见郭氏一族,请郭天殇出来说话。”
萧天刑声音异常宏亮。
郭家村很快就出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郭天殇。
郭天殇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古秀成,目光看起来不太友好。
郭天殇沉着脸,道:“虫王,你来我郭家村干什么?”
我把装有食脑虫的瓷瓶丢过去,道:“昨晚我在风后庙休息,你们派出了十万食脑虫,我们差点死了。你说我们上门干什么!你休要抵赖!这就是证据。”
郭天殇接过瓷瓶,反复检查了几遍,极力否认:“这不是我郭家养的食脑虫,是虫家的食脑虫。肯定是虫后偷袭你们,目的就是挑拨十三峒与郭氏一族的关系。”
还真被我猜中了,郭天殇果然极力否认。
古秀成哈哈大笑起来:“我呸!我还以为你是敢作敢当的人。亏我还把你当成劲敌。贫道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你当成劲敌呢。你不过是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郭天殇脸色越发阴沉,咬牙道:“古道长,你打死了我兄长郭天巨。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在心上。今日你上门是客。老夫礼让你几分,你说话注意点。”
古秀成又是呸了一声:“十万食脑虫,就在你郭家地盘上!你说是虫后背着你做的,你他妈真好意思狡辩。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咱们就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你敢吗?不敢的话,老夫又要骂你懦夫了。”
古秀成绿油油眼珠子盯着郭天殇,甚是挑衅。
郭天殇脸色青筋爆出,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