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画堂春梦2019-02-27 17:125,416

  第四百二十章此情绵绵

  婧姝伸手去捏他的脸,星遥把被子蒙在头上,婧姝就去掀被子,星遥朝婧姝嘻嘻笑着,见婧姝撅着小嘴,正气呼呼的看着自己,星遥觉得婧姝生气的样子很有趣,拉住她的手,笑道:

  “你生气的样子真难看,像猪头似的。”

  婧姝委屈的快要哭了,她从早起忙到现在,一刻都没有歇息过,回来见星遥居然还赖在床上,叫他起来,他百般不情愿,还说自己生气的样子像猪头,婧姝鼻子一酸,红了眼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道: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花儿、菊儿长的好看,所以爷尽管奚落嘲笑我吧。爷的心思我懂,是想步你爹的后尘,娶十几二十个姬妾回来,我是要做贤妻的,况且先前我也在你面前发过誓,说要用一生来报答爷对我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爷,我现在已经嫁去蒙古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所以爷想怎样我绝不阻拦,哪怕爷有那雄心壮志说要超过你爹,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回来,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爷别忘了那一花一菊就是了,如果有必要,我愿拱手相让贤妻的名号,让那一花一菊做你一左一右两大贤妻。”

  星遥啧了啧嘴,皱着眉带着数落的口吻说:

  “你怎么也变得好妒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小的回来?”

  婧姝心里难受,禁不住流下泪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跟星遥一拌嘴,就觉得心上隐隐作痛,像有人拿着一根针在上面扎似的。

  “你说那样的话知道有多伤我吗?为了你,我,我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而你偏生在我面前提什么一花一菊,又是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婧姝,你可不可以别对我这么残忍,或者有些话你心里想想就算了,不要说出来伤害我,每当你说这种混账话的时候,我都觉得心上隐隐作痛。”

  星遥也觉得委屈,他的全部心思,甚至身家性命都在婧姝身上,而婧姝只要稍有不适就说狠话来激他,他鼻子一酸,也禁不住红了眼圈,衣服也不穿,低着头闷闷的坐在床沿上,不出一言。

  等冷静了之后,婧姝缓过来了,她觉得刚才那番话确实说重了,星遥的心意他懂,但不知为何每当情绪低落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的说刚才那番话去刺星遥。这时嘴巴好像不受大脑控制似的,那种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见星遥只穿着中衣,且前面的衣襟大敞着,虽然已经春天了,但此时门窗都开着,穿这么少的衣服还是会觉得冷。婧姝从衣架上拿了星遥的衣服在手上,她把一件蟹壳青对襟深衣扔给星遥,衣服正好扔在星遥头上,把星遥的脸面遮得严严实实。

  婧姝不是存心要把衣服扔在星遥头上,她随手一扔就扔成这样,当看见衣服像一只麻袋似的把星遥的头面都罩住了时,婧姝又心疼又急。这个无心的举动像是恶作剧似的,哪有人这么可恶把衣服往人脸上扔。婧姝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想上去把罩在星遥脸上的衣服拿走又不敢,只能傻傻的站着,心上像揣着一只小鹿似的,噗噗直跳。

  星遥一把扯下衣服,瞪视着婧姝,厉声道:

  “你还是在恼我,我都跟你说过多收次了,我束星遥不是那种人,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因为我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可你居然也那样看我,以为我束星遥是那种荒淫无度的纨绔子弟。婧姝,我真的看错你了,你跟那些不了解我的人一样,把我看成那种人。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历经千辛万苦从蒙古回来跟你团聚,我真后悔啊,真后悔,哎——”星遥双手撑在床沿上,重重的叹息了起来。

  婧姝还是像刚才那样傻傻的站着,她见星遥这么痛苦,心里也觉得痛苦,可是伤人的话已经说了,这就像泼出去的水似,无法收回,婧姝只能默默垂泪。心里既悔又恨,觉得刚才那番话的确伤害了星遥,但却不知如何安抚他。

  星遥见婧姝哭了,幽幽的长叹了一声,走过去,扶着婧姝的肩,看着她可怜楚楚的样子,心一软,柔声道:

  “别这样。”

  婧姝擦去脸上的泪,笑看着星遥,道:

  “快穿戴梳洗吧,娘还在等你过去吃饭呢。”

  星遥朝婧姝乖巧的点了点头,正色道:

  “以后可不许再说那样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我有你已经足够了。什么花儿、菊儿,她们就好比那烂泥黄土,比烂泥黄土还不如,是臭水沟里的臭水,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她们怎么能跟你比,你是水中的青莲,天上的星辰,即使把你捧在手心,我还担心会把你弄掉了。”

  婧姝含情脉脉的看着星遥,柔声道:

  “只要有四爷这句话,就算现在就让我死,我也甘愿——”

  星遥脸一绷,严肃起来,厉声道:

  “不许你说这种丧气话,就算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想了想,星遥觉得这话好像不对,就改口道:

  “我要和你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婧姝依偎在星遥怀里,温柔的就像一只小猫。

  “星遥,我真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我要看看你老了的样子。”

  星遥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婧姝,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

  “我也很想看看你老了的样子。”

  “星遥。”

  “婧姝。”

  两个人依偎着,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温馨,真希望时光在这一刻停留,让彼此可以一直依偎下去。

  “快把衣服穿了,小心着凉。”婧姝替星遥换上衣服,又替他梳了头,想叫冰玉进来服侍四爷洗脸,进来的不是冰玉,是靑螺。

  “你冰玉姐姐呢?”星遥问靑螺。

  靑螺边把帕子递给星遥,边说:

  “她被七姑娘叫去了。”

  “七姑娘叫她去做什么?”婧姝问。

  “好像烦冰玉姐姐给她打络子。”靑螺道。

  “这个屋里就属朦胧络子打的最好,我扇坠上的络子都是朦胧打的,可惜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出家了。”说着星遥惋惜的摇起了头。

  “四爷有所不知,朦胧姐姐如今参悟了,住持说要朦胧继承她的衣钵呢。”靑螺道。

  “是吗,那可真是因祸得福了。”星遥道。

  “可不是,所以个人都有个人的缘法,朦胧姐姐那样也算是她的造化了。”说到这里,靑螺哀叹了起来。

  “大少奶奶如今也修为了,带着她妹子的孩子住在家庙,每天也和尼姑们一起吃斋念佛,大少奶奶心如死灰,唯一的希望就是好好抚养她妹子的孩子长大成人。”

  婧姝到是第一次听说大少奶奶也跟着庙里的尼姑吃斋念佛,如果大少奶奶真能这样,正像靑螺说的,是她的造化。

  待星遥梳洗了,和婧姝两个一起来到林氏屋里吃饭。

  彩新见了两人,笑道:

  “怎么才来,饭菜都快凉了。”

  星遥嘻嘻笑着说:

  “起的晚了。”

  林氏嗔着星遥,道:

  “昨天晚上做贼呢,起这么晚。”

  星遥嘻嘻笑道:

  “娘真了解我,我昨天晚上确实做贼了。”

  林氏没好气的唾了星遥一口,带着母亲特有的教训孩子的语气,道:

  “你多早晚才改改这个油腔滑调的坏毛病,一年大似一年,过不了多久就是做父亲的人了,还这样?你这个款儿,将来如何教育自己的孩子,整天嬉皮笑脸的,孩子会怕你吗?”

  林氏说到孩子上头,婧姝显得有点局促,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底下的丫头婆子只管抿着嘴笑。

  “是啊,太太说的没错,四爷还是快点改一改吧,我从小看着爷长大,爷一直都是这个款儿,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等爷将来做了父亲如果还这样,可就不好了。不是我说,在孩子面前还得树立父亲的威信,老爷最疼的孩子就是四爷,可什么时候见老爷对四爷嬉皮笑脸的。就算正在跟别人说笑,见爷来了,也会马上绷起脸来,一脸正色的对爷,这才是做父亲的样子,才是严父慈母呢。”林氏的陪房长贵家的说。

  星遥见婧姝低着头只管吃碗里的饭,知道此时的话题令她害羞,马上转移话题,指着一桌子菜,说:

  “今天这些菜是谁做的,怎么这么咸。”

  “我吃着觉得不咸,四弟怎么会觉得咸,姐姐,你尝尝,到底咸不咸?”彩靳道。

  彩新一脸疑惑的说:

  “我也觉得不咸,味道正正好,跟平时吃的没什么两样,我还觉得今天这道奶油卷子特别香甜呢。”说着,彩新用筷子指着林氏面前一道看上去像春卷似的菜笑着说。

  林氏边呵呵笑着,边把这道菜挪到婧姝跟前:

  “我不吃甜食,你们爱吃就多吃点,婧姝最喜欢吃这个,我见她低着头只顾扒拉碗里的饭,连一口菜都没有吃过,怪可怜见的。你三姐姐说好吃,那就肯定好吃。”说到这里,林氏指了指摆在婧姝面前的那道奶油卷子,对她说:

  “你尝尝。”

  婧姝这几天老觉得反胃,吃口上也有点微妙的变化,先前她最爱吃甜食,最近一段时间偏偏喜欢吃咸的,不过见婆婆这么殷勤,她不好让人家失望,就夹了一根卷子,向林氏道了谢,正想着怎样消灭筷子上夹的这根卷子时,还没等婧姝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幕,那根夹在筷子上的卷子已经被星遥吃了。

  “啊呀,你看你,连你媳妇的东西也抢,难不成你是饿死鬼投胎?”林氏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星遥已经从婧姝细微的表情变化上发现她不爱吃这道菜,可因为是娘夹给她的,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吃下去。星遥可不想婧姝受这种委屈,所以就替婧姝吃了那根卷子,担心娘等一下还会折磨婧姝,干脆来个毁尸灭迹,把那盘卷子全都囫囵吞枣似的吃了。

  “哈哈,四弟真是饿死鬼投胎,哪有这么吃东西的,笑死我了。”彩新见星遥的样子有趣,大笑了起来。

  “那是婧姝最爱吃的,被你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吞了下去,让婧姝吃什么。”彩靳笑道。

  婧姝见彩靳这么说,就顺着竿子往上爬:

  “没事,他吃和我吃都一样。”

  “还是媳妇你待我最好。”星遥一时忘了分寸,一只手搭在婧姝肩上,另一只拿筷子的手指了指酒酿清蒸鸭子对婧姝说:

  “这个我吃着觉得不错,鸭子是你爱吃的,酒酿又有点酸甜,正合你的口味,你不是说自己最近偏爱吃酸甜的东西吗。”

  星遥这话说之无心,听者却有意,特别是林氏,已经笑歪了眉毛,一叠连声的说:

  “既然婧姝爱吃这个,那就多吃点。”

  “娘让你多吃呢,你快吃。”星遥夹了一块鸭肉放在婧姝碗上。

  婧姝羞红了脸,对星遥真是又觉愤懑又觉好笑,你要说他懂事吧,他还真不懂,女人爱吃酸甜的东西意味着有了身孕,大家都已经在抿嘴偷笑了,他居然一点都不羞赧,竟还夹了一块鸭肉放到自己碗上,婧姝脸皮薄,被星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宠爱,觉得浑身不自在,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你,哎——”等回到家,婧姝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放在星遥太阳穴上,想戳星遥,但终究没有那样做。

  “以后你可别那样了,我臊的都没有地方搁这张脸了,你居然还像一个无事人似的,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

  星遥愕愣的看着婧姝,一脸无辜的说:

  “我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回来你就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令你姚大小姐生这么大的气?”

  婧姝又羞又气又恨,急的直跺脚,涨红了脸,激动的说:

  “总之一句话,爷以后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夹菜,也别说我近段时间口味大变,爱吃酸的甜的什么的,就算我爱吃龙肉,也不关爷的事,爷更没有必要弄得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爱咀嚼什么,不爱咀嚼什么,那是我自个的事,跟别人无关,也跟爷无关。”

  一开始星遥真没有弄明白婧姝为什么这样,此时见婧姝涨红了脸激动的说出这番话,就知道刚才在饭桌上的确是他造次了。

  星遥扶着婧姝的肩,用手在她肩上轻轻捏了几下,把头埋在婧姝发髻,像个孩子似的撒着娇,说:

  “对不起娘子,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人知道你爱吃酸甜的东西,那样别人就会误以为你有了身孕——”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不想说这个,你偏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婧姝撅着嘴不开心的说。

  星遥继续撒娇,也学婧姝的样,撅着嘴,道: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又不能收回,大错已经铸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婧姝推开星遥:

  “你怪沉的,别粘在我身上。你是你娘的宝贝疙瘩,别说杀了你,就算轻轻骂你几句,你娘都不会饶我。”

  “你怎么把我娘说的像洪水猛兽似的。”

  “难道不是吗,你一回来,你娘的病就全都好了,人也胖了,胃口比从前还要好,所以你是你娘最灵的一剂药。”说到这里,婧姝拍了拍星遥的肩,道:

  “你娘能不能活到一百岁就全看你的了,你可是你娘的灵丹妙药啊。”

  星遥没好气的横了婧姝一眼,边在椅子上坐下,边道:

  “我看你也失心疯了,说出来的话像三岁孩童似的,什么我是我娘的灵丹妙药,难道以后我娘病了,你这位在世华佗还准备把我当药引子?”

  “古时候有卧冰求鲤的故事,你何不效仿古人,来一个人肉药引。”

  星遥被气笑了,上去横抱起婧姝,道:

  “人肉药引就免了,趁此春暖花开之际,我们不如来个椒房之宠。”

  “快放我下来,当心被丫头们看见。”

  星遥把婧姝放在床上,捧着她的脸,用手把婧姝的嘴挤得尖尖的,笑道:

  “让我好好亲亲你这张嘴,看它以后还敢胡说八道吗。”

  “呜呜——”婧姝企图推开星遥,无奈星遥压在自己身上,她推不开,此时星遥已经开始亲吻婧姝。

  婧姝有点抵挡不住星遥热情的吻,开始闭上眼睛慢慢享受那种美妙的感觉。

  “星遥。”

  “嗯。”

  婧姝依偎在星遥怀里,伸手轻轻拨弄着他衣服上的葡萄扣。

  “你今天晚上就要去见马大人了,不知马大人会不会出手相帮。”

  姚子柏还在狱中,婧姝的哥哥姚大图给他送过一次衣服,见父亲人虽然瘦了,但精神还不错。父亲安慰儿子叫他别急,他相信自己不会有事的,因为朝中一直都是这样,你斗我,我斗你,等双方的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皇帝就会出来平衡各方势利。

  马大人是星遥在蒙古的时候认识的吏部尚书马勇,他十分器重星遥,一心想栽培他,还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当星遥说,他已经有了妻子时,马勇甚至说,可以让他的女儿做星遥的平妻。

  今天晚上星遥会去见马勇,想让他打探一下岳父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把他关在牢中这么久却迟迟不定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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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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