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画堂春梦2019-02-27 17:125,453

  第三百七十四章悸动的心

  “凌雀,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一直把你当妹子看待,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是不是倪千总仗势欺人,自己飞黄腾达了之后就欺负你,如果这样的话,何不干脆提出退亲,这样贾缶就好娶你了。”冰玉说的干脆,不过却是肺腑之言。

  凌雀幽幽的道:

  “不是像冰玉说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绵绵急切的问。

  “这——”凌雀嗫嚅了起来。

  此时婧姝忍不住问:

  “你们家怎么会和倪千总家结亲,倪千总是武夫,你爹这么文雅的一个人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倪千总是近几年才发起来的,先前只不过是步兵营的一名普通士兵罢了,我的老家在金陵,跟倪家只隔一条街住着,他们家有三个儿子,我和倪家小儿子结亲的时候才只有四岁,两家结的娃娃亲。”

  “原来如此。”听了凌雀的解释,婧姝才恍然大悟。

  “既然现在贾缶看上你,干脆跟倪家退婚吧。”冰玉道。

  “使不得。”

  “为什么?”绵绵不解的说。

  “一来,我跟倪千总的小儿子有过婚约,如果现在提出退婚,师出无名,他儿子好好的,我有什么理由退婚,二来,倪家早已今非昔比,恕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苏州地界,除了束府,第二个厉害的就是倪家,倪千总有十王爷做靠山,连高员外和张巡抚都不放在眼里,即使有束府出面给我退婚,他们表面上可能会答应,但心里肯定会恨你们多管闲事,总之一句话,要是跟他们退婚,他们就会觉得看不起他们,今后肯定会报复。”

  “你年纪不大,但分析问题很细致,你是怎么知道倪千总背后的靠山是十王爷?”听了凌雀的话,婧姝觉得惊讶,凌雀小小年纪,不但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无论见识还是分析问题的能力都让人刮目相看。

  见四少奶奶这么问,凌雀笑了笑,对婧姝说:

  “这些都是爹生前跟我说的。”

  “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一位秀才爹,真是虎父无弱女,难怪你的见识会这么好。”婧姝笑道。

  “四少奶奶,现在怎么办,这婚到底退还是不退?”冰玉有点替凌雀着急,她也看好贾缶,所以一心想撮合他们。

  婧姝觉得退婚没有这么简单,正如凌雀所言,倪千总家现在如日中天,拉拢了朝中很多权贵,背后更是有十王爷支持,就算有束府出面提出退婚,恐怕倪家也未必肯,因为束府现在正在走下坡路,老爷死了,大树倒下了,剩下一位闭门不出的大少爷,还有一位游手好闲的二少爷,别人见他们这样,不下死劲踩几脚已经算是好的了,哪还敢做出头的榫子。

  人情之淡薄,自从老爷死了之后束府的每一个人都深有体会。

  冰玉问婧姝什么时候给凌雀退婚,婧姝不知该怎么回答冰玉,正在犹豫的时候,明心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四少奶奶,我要告诉你个事。”明心说话的语气略微颤抖,显得有点激动。

  婧姝差异的看着她,道:

  “你坐下慢慢说。”

  “快坐下,跑这么快干嘛,看你喘成什么样了。”绵绵让明心坐在她边上。

  “刚才我去外面看庄子上的菜头卸菜,因为先前我把自己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给了那个菜头的女儿,所以她待我很好,什么话都跟我说。就在刚才她对我说,昨天晚上明桩去给住在庄子上的几位爷送信来着。”

  听了明心的话,婧姝心里咯噔了一下,给几位写信的人除了住在这里的三太太和两位姑娘还会有谁,不过不能只凭一封信就武断的说三房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看来三太太还不知道疼,就算把她们打发走了,还想着东山再起的一天,可见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冰玉咬着牙恨道。

  “可惜我们不知道信的内容,因此不能说三太太写信给庄子上的几位爷就是在酝酿阴谋。”

  “姑娘,你别犯傻,三太太的为人你难道还会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姑娘莫非忘了?前不久还到大太太屋里去求饶,说想回来,大太太一口拒绝了她们,为此三太太肯定怀恨在心,如果不想办法报复的话,那才叫做怪呢。”绵绵觉得既然三太太让小尼姑明桩给爷们送信过去,那就证明他们又在酝酿阴谋。

  婧姝做事讲究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她宁愿相信没有,因为不知道信的内容,所以婧姝不敢乱下结论。但既然知道三太太给庄子上的几位爷送过信,那么为防万一,不如让人暗中盯防。

  “洪老六不是在庄子上住着吗,他先前得过我的恩怨,我见他为人老实,所以就把他们老夫妻安排在庄子上看守菜园,明心,你得空去见一下洪老六,跟他说让他注意爷们的举动,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告诉我。”婧姝道。

  “四少奶奶放心,我明天就去见洪老六。”

  “我跟你一起去。”凌雀道。

  明心笑看着她,说:

  “不必了,你的身体才刚好,我怕累着你。”

  “我不怕累,病的这些时日一直待在房里,我都快憋闷死了,反正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去庄子上路途也不远,就当踏青吧。”凌雀笑道。

  “既然这样,那么我明天就跟你一块去。”明心道。

  婧姝还要去铺子里,略坐了会儿就走了,冰玉还惦记凌雀的婚事,撺掇婧姝去倪家退婚,婧姝颇觉为难。

  再说住在庄子上的几位爷们,因为没有人管事,每天除了赌博就是高卧。昨天晚上收到娘写给他们的信,二爷特别兴奋,觉得娘这次做的太对了。五姑爷虽然有点担心万一事败,他们将无立足之地,但当他发现二少爷这么兴奋,觉得管他娘的,反正他又不是姓束的,将来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天束星达非要去外面喝酒,还要拉田方一块去,田方问他,你想去哪儿喝酒,束星达说,就在上个月他从朋友那里打听到花婷秀的住处,已经去过几次了,花姑娘待他可好了。

  田方见束星达这么说,就觉得稀奇了。

  “你别在我面前打诳语,花姑娘一向都是四爷的人,怎么会待你好,我记得先前你是不入她的眼的。”

  束星达见田方这么说,似有侮辱他的意思,啧了啧嘴,道: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犯起傻来,花婷秀这种女人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田方见束星达说的粗鲁,笑了笑,道:

  “你带我去瞧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到要看看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束星达见田方还是不相信,无奈的“哎”一句,有点动怒的说:

  “不信你可以跟我去看看,那婊子待我好还是不好。”

  “那还不快走。”田方走在前头,攀鞍上马。

  束星达指着田方笑道:

  “你好鬼,其实你心里巴不得要跟我一块去,只是碍于情面所以才扭扭妮妮,你跟那些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一样,十足一个伪君子。”

  “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你嫡亲的妹夫,你居然还损我,我若小性一点,早就跟你翻脸了。”

  “哈哈,老田,你这话可说对了,你就是个小性的。”束星达大咧咧的说。

  田方瞥了束星达一眼,骑马跟在他后面出了庄子。

  不出一顿饭的时间,两个人纵马扬鞭来到花婷秀位于柳条巷的住处。

  “花儿,快开门,你束哥哥来了。”一下马束星达就跑去敲门,无奈敲了好几下,仍不见人出来开门。

  “还说那是你的相好呢,人家连门都不肯开。”田方笑道。

  束星达瞪了田方一眼,道:

  “你怎么老说煞风景的话。”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田方把手捂在嘴上,表明他再也不乱说话。

  “花儿快开门,你看束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束星达大声嚷着。

  “花儿快开门,你束哥哥给你买了胳膊那么粗的金链子,还有鸡蛋那么大的祖母绿耳坠子来了。”田方高喊着说。

  “大清早的,哪里的疯狗。”里面终于有了反应,不过说的话好似兜头盖脸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里面话音刚落,只听吱嘎一声,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

  花婷秀花枝招展出现在两人面前,见了束星达,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咳咳,这就是你的妙人儿。”田方不失时机总要奚落束星达。

  此时花婷秀见束星达带来一个陌生人,上下打量着田方,问他:

  “你是什么人?”

  田方朝花婷秀揖了揖,温文尔雅的笑道:

  “在下田方。”

  “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啰嗦的很,咱们快进去,站在外面怪冷的,西北风吹得紧。”此时已是初春,哪来的西北风,束星达这么说恨得花婷秀骂他:

  “没脸的东西,连什么时气都不知道,你爹娘白把你养这么大了。”

  “我爹早就死了,他还哪里管得着我,咱们进去说话。”束星达一个劲哄花婷秀进去,花婷秀不让他进去,他居然像条水蛇似的挤了进去。花婷秀大骂了他一通,他也不恼,呵呵笑了笑。

  几个人来到屋里,花婷秀命人备下酒菜,边吃边聊起来。花婷秀原本就是欢场上的女人,这种女人是不会死心塌地跟你的,尽管她对星遥用情至深,无奈从来没有到手,那时她也曾痛苦过。直到星遥跟婧姝成亲,花婷秀还抱着一线希望,能做星遥的人,然而往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表明,星遥心里根本没有她,她最多不过是人家高兴时候的一个玩物罢了。

  柳条箱是束星达替花婷秀新置的一处宅子,她原先的庭院如今铁将军把门。花婷秀不敢去原先的住处,那是因为那里留下过星遥太多足迹。一桌一椅,一件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摆设,都能让花婷秀触景生情,伤感倍增。

  如果换作从前,她怎么会看得上束星达这样粗鄙不堪之人,无奈束星达要她,今天送一座宅子,明天送金银珠宝,后天又送,大后天还送,凡是名贵稀有好玩新奇的东西每天都源源不断的往花婷秀这里送。花婷秀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她虽然不是侯门千金,但见过的市面不比侯门千金小,她可是花魁,想捧她的人在她面前一掷万金再平常不过。然而不知为何花婷秀还是从了束星达,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依这个草包,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可能束星达是星遥的二哥的缘故。

  原来绕了一大圈,她仍对星遥念念不忘。

  “田某第一次见花姑娘,连一点贽敬都没有,真是惭愧之至,下次来的时候,一定不忘带上花姑娘喜欢的东西,试问,花姑娘喜欢什么,我好去买。”

  花婷秀一听田方说这话,就知道这是一只铁公鸡,这样的男人是想空手套白狼的,花婷秀见过的男人比别人走过的桥还要多,她见田方这么说,乜斜了他一眼,冷道:

  “姑爷今天到我这里来,家里那位知道吗?谁不知道家里那位平时就把姑爷拿捏得稳稳的,因此我劝姑爷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到时候又要河东狮吼。”

  田方见花婷秀奚落他,也不恼,呵呵笑了笑,伸手去抓花婷秀的手,花婷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手一手,他没有抓到。

  “花婷秀真是伶牙利嘴,但为免也太伶俐了些,我今儿个特特的过来看姑娘,姑娘居然摆出这副尊荣给我瞧,你快摸摸我的心,我的心都快碎了。”说完,田方趁花婷秀不备,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花婷秀气得伸手去打田方,没想到伸到半空中的手被田方一把握住,花婷秀娇嗔着道:

  “你当着二爷的面动手动脚,到底什么意思?”

  田方紧紧抓住花婷秀的手,把那只涂着丹寇的手放在鼻下闻了闻,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一脸满足的说:

  “人都说花姑娘身上有一股天然芳香,今天我总算闻到了,果真芳菲四溢,沁人心脾,直叫人欲仙欲死。”

  “二爷,你还不快打他,他抓的我的手好疼。”花婷秀把求助的眼光看向束星达。

  束星达连喝了几杯酒,已有些醉意,边呵呵笑着,边上来阻止田方的胡搅蛮缠。

  “老田,快松手,花姑娘是水做的,经不起你这样,当心捏坏了她,那就好比摔碎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玉,你几辈子都赔不起。”

  田方放了花婷秀,拿眼睛挑逗的瞥了瞥花婷秀,眯着眼笑了笑,捏着小酒盅送到嘴边,轻轻呷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说:

  “她哪有这么娇贵,如何就捏得坏了。”

  花婷秀没好气的哼了一句,道:

  “姑爷说话夹枪带棒,那是说我花婷秀原该被人拿捏的吗?既然姑爷这么瞧不上我,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若把我惹恼了,可是要下逐客令的,到时候大家撕破脸就不好了。”

  “花姑娘说这话未免叫人寒心,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花姑娘看,花姑娘居然以为我奚落你,我真是冤啊,哎——”说完田方长叹一声。

  “哼。”花婷秀不屑的瞥了田方一眼,不再理会他。

  束星达见两人这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田,不是我说你,今儿个是你不好,花姑娘可是花国领袖,你到这里来,怎么连一件贽敬的东西都没有,你果真怠慢了,难怪花姑娘要生气。”

  田方见束星达这么说,知道这位舅哥其实是在找台阶给他下了,为讨花婷秀开心,朝她揖了揖,笑道:

  “花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田某计较才是。”

  花婷秀懒怠理会田方,娇滴滴的依偎在束星达怀里。

  “二爷好久没有来,可想死奴家了。”

  “我的小亲亲,爷这不是来了吗。”束星达搂着花婷秀,伸手在花婷秀身上一阵乱摸,这一幕看得田方心旌荡漾,干咽了一口唾沫,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花婷秀的媚是到骨子里去的,再加上她又会忸怩作态,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田方自然也不例外。

  “听说二爷被大太太撵到庄子上住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你们家几房之间闹的不可开交,你们三房是第一个败下阵来的,因为四少奶奶厉害,会拍大太太的马屁,所以如今得势的是二房,至于四房,四太太自觉人微言轻,所以一直依附二房生存。”说到这里,正拿着自斟壶斟酒的花婷秀看着束星达,一脸正色的问他:

  “四少奶奶真有这么厉害?”

  束星达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花婷秀姣好的面容,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貌美如花的花婷秀,笑道:

  “她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到天上去,自从老四走了之后,她还不是守活寡,她现在正想有一个男人去疼她呢,可惜这个主眼睛长在头顶上,见了我总是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否则我到可以去安慰安慰她,也免得她夜夜难熬。”

  花婷秀见束星达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肩,唬着脸说:

  “她可是你四弟的妻子,你居然连她的主意都打,你还是个人吗?”

继续阅读:第三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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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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