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柳瑟如留下来的首饰,如今她的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庄莘带着清桃逛了几家生意惨淡要转租的店铺,老奸巨猾的店家们见庄莘容颜俏丽,又衣着不凡,于是漫天要价。
庄莘逛的累了,在店里头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润喉,而清桃贴心的用手帕给她擦着额上的细汗,嘴里小声的点评道,“小姐,我觉得这家店不错,在闹市中,地方不仅宽敞装潢也亮堂,我看着实不错。”
庄莘但笑不语,静静的听着掌柜报价,“小娘子,我这真的是诚意价转租,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便宜上些许,主要是我真的着急脱手,你看价格方面……”
清桃频频点头,如果她有钱的话,恐怕马上就把这个房子给租下来了。
庄莘言简意赅道,“我需要买,并不是租。”
掌柜脸色一变,脸上的横肉颤了颤,为难道,“小娘子,你要买我这医馆做什么用?对于你来说,租更划算,何苦花那冤枉钱买下来呢?如今疫情横行,整个大梁都没有药可以治,我这医馆已经成了无药的医馆,我实话和你说了吧,这门可罗雀的日子多过一天,我就得亏上数两银子,如果你诚心想要,我可以再便宜一些租给你。”
掌柜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让庄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如此看来我们没有缘分,清桃,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两人堪堪跨出一步,掌柜又把两人喊了回来,“行行行,我卖还不行吗?”
最后,庄莘以她舌烂莲花的口才让掌柜又比约定的价格便宜了二十两,掌柜如他所言的急得脱手,连药柜里头剩下来的药都来不及收拾便拿着行李离开帝京。
清桃脸上扬着灿烂的笑,惊喜道,“小姐你好生厉害,三言两语便让掌柜把医馆卖给我们了,要是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兵法有约,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不过是比你多读了那么一点儿书。”庄莘莞尔,拍了拍手,“好了,我们可以把这里打扫下,择日开张。”
清桃先是笑,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再次皱紧,紧张兮兮道,“小姐,如今帝京的医馆已经关了七七八八,那些大夫巴不得收拾行李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为什么我们还要开医馆啊。”
“那些人把医馆开到倒闭是他们技术没有学到家,而我开医馆,是为了发乱世财。”庄莘用食指挑起清桃的下巴,柳叶眉下的一双璀璨双眸,流转间带着潋滟光芒。
早在几日前她便发现了帝京疫情严重,其实这种疫情在现代看来,不过是季节性流感,但在古代,医疗落后,卫生糟糕,没有特效药,再加上长时间的大旱,细菌快速繁殖,在人的身上以指数速度传染,才会使得一个小小的流感成了阎王的催命符。
对付这种级别的疾病在庄莘眼中不过是一剂药的事儿。
她先用苍术,雄黄磨成沫,放在烟盒之中用火点燃,使得身上沾上这药材的气味,再用一方手帕放在上头熏烤,随后遮住眼睛以下的面容。
古代医疗落后,暂且把其当作口罩。
清桃眼睛亮了亮,感慨道,“小姐,你这样特别像仙子。”
庄莘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前头的小药壶上,“药煎好了吗?”
清桃回神,“已经煎了三碗水了,应该好了。”
庄莘端起药碗走出门,街角蜷缩着几个得了病却没钱治的百姓,他们意识正在逐渐涣散。庄莘鼻头一酸,加快脚步向他们的方向而去。
一个老妇人搂着个八九岁瘦骨嶙峋的小孩,见着庄莘站在他们身侧,立马要爬起身来离开,嘴里告歉,“我们立马就走,不会脏了仙子的地儿的。”
庄莘阻止道,“老奶奶且慢,我是刚在这儿开医馆的大夫,给你送一些药来。”
老妇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怆然笑道,“哪里有药可以治我们啊?我前前后后吃了三个月的药,把积蓄吃空,病却越来越严重,只能够带着我年幼的孙子露宿街头。”
说到这里,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姑娘还是不要浪费心血了。”
庄莘对着年幼的男孩道,“口渴了吧,要不要喝点儿?”
男孩才不管她手中的是药还是水,能够充饥就好了,于是就着她的手猛地喝起来,老妇人阻止不及便作罢了。
药苦,男孩的眉头紧紧皱起。
庄莘从香囊中取出几个蜜饯放在男孩口中,“过一会儿便不苦了。”
男孩砸巴两下嘴,眼睛陡然变亮,“奶奶,不仅不苦了,我这头也不晕了,身上也有力气了。”
庄莘对着他们笑了笑,留下清桃照顾他们,回去继续煮药。
庄莘开的医馆有能够治疫情的药立马在帝京流传开来,每天来看病的人夺得能够把偌大的医馆堵得密不透风。
庄莘看病拿药价格实惠,即使一般的百姓也能够付得起钱,帝京的疫情渐渐的控制住了。
不过,她的此番行为却是触及了一部分的利益。
是夜,几个彪形大汉来到她的医馆找茬。
清桃高声尖叫,死死的护住庄莘,“你们要干什么!擅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领头人冷哼一声,“兄弟们,给我砸!”
庄莘眼眸轻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来是有人眼红她过的太好。
领头人死死的盯着庄莘,警告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家医馆必须关门!”
关门?怎么可能……
“理由。”庄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指尖夹着几根银针,若是他们敢异动,银针必定见血封喉。
领头人冷笑,脸上的刀疤看起来越发的狰狞,“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得罪上头的人了,识相的,乖乖卷铺盖走人,不识相的,就把命给我留下来。”
夏衍身上的伤口感染了,便想着来医馆抓点药,没想到竟然看到一出恶霸欺负百姓的戏码,他想都没想便提刀进门把几个人给解决了。
庄莘呆愣在原处,没有注意到一把刀向她的方向飞来,突然,她腰身一紧,落入一人的怀抱,他挥手,刀直直的插进桌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