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莘离开的脚步微顿,偏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点寒光,“为什么禁我的足?”
之前庄鸣便承诺她可以随意出府,如今怎么出尔反尔?
庄鸣眉头紧皱,不耐烦道,“二皇子重伤昏迷,你好歹是她的未婚妻,怎可在外面抛头露面,二皇子一天未醒,你便一天不准出门。”
庄莘声音沉了下去,目光如炬,“父亲难道忘记了我和他已经解除婚约的事儿了?”
庄鸣被气笑,“皇上一天不颁下解除婚约的诏书,你们两人便是有婚约在身,明天你收拾下去看望二皇子。”
庄莘暗忖,这丞相爹的心怕不是偏到了右边去?之前萧凌活蹦乱跳,有望成为储君,便想方设法的解除两人婚约,以便许配庄月给萧凌,让庄月成为王妃,若是萧凌再加把劲当上天子,那么庄月便成了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如今萧凌昏迷不醒,夺嫡之事十有八九是泡汤了,之前说好的解除婚约也不再作数,只想着让她与萧凌锁死,而庄月将会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庄莘直截了当的拒绝,“我不仅不会去看望他,更不会嫁给他。”
庄鸣闻言微愣,看向庄莘的眼光带着些不可置信,这还是以前懦弱胆小任人打骂的庄莘吗?
“放肆!为父的命令你也敢不听?”庄鸣双手背在身后,气得脸上横肉微颤。
庄月脸色十分难看,不顾苏夫人的眼色贸然出声,“父亲,二皇子不是已经与庄莘解除婚约了吗?怎么又不算数了?”
庄莘嘴角微勾,这助攻来得真及时。
庄鸣抬手狠狠的扇了庄月一巴掌,“没有皇上的诏书擅自解除婚约,那可是欺君之罪,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要不然你也禁足!”
庄月疼得跐牙裂嘴,死死的瞪着庄莘,捂住微肿的脸颊泣不成声。
庄鸣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庄月可是他最爱的女儿,他竟然,打了她,立马宽慰道,“月儿,爹不是故意的……”
苏夫人赶忙把庄月搂在怀中,眉头紧蹙,跟着落下泪来,委屈道,“你生气打孩子做什么?她又有什么错?”
是的,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有她庄莘一个人。
对于所谓的血缘之情她算是看透了,冷淡的瞟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清桃气得肺都要炸了,一路上小嘴就没有停过,“二皇子昏迷不醒凭什么要禁我们小姐的足?搞得他的伤是我们小姐害的似的!”
庄莘摸了摸鼻子,心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伤的确是与她有关
她叹了口气,“禁足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医馆,也不知道夏衍能不能把医馆打理好。”
累了一天,她疲惫睡下,一夜无梦。
醒来之后推开房门,懒腰伸到一半见清桃一脸尴尬的捧着洗漱工具站在门口,进来不是走也不是。
“怎么了这是?”庄莘不解的看着她。
清桃眼珠转了一圈,庄莘跟随着她的视线往旁边看,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像门神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门口。
庄莘蹙眉,指着他们问道,“你们谁啊?站在我房门口做什么?”
说罢,便抬步往外走去。
突然,两柄剑交叉挡住她的去路,“门神”异口同声道,“属下是丞相大人派给小姐的保镖。”
庄莘冷笑,“保镖?那为何不让我出去?”
两人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这是丞相大人的吩咐,大人说外头危险,小姐还是不要离开闺房的好。”
庄莘咬牙拍掉他们手中的剑,不爽道,“呵,保镖,我看是来监视我的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想逼我就范,就多想一些手段,以禁足逼我去见萧凌那个渣男,门儿都没有。”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俯身拾起长剑继续如同雕塑一般站着。可若是庄莘的脚往外踏一步,他们两人手中的剑便会朝她身上招呼。
庄莘轻嗤一声,转身落座倒茶。
清桃要进屋再次被拦在了外面,庄莘冷声道,“丞相大人有说婢女不让进出吗?”
两人想了一会儿回答,“没有。”
“那还不赶紧把人放进来!”庄莘眼尾扫过他们,那目光看上一眼便觉得冷入骨髓。
清桃进屋还不忘撞他们一下,并且重重的把门关上,她气鼓鼓的说道,“小姐,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不是说只是不让出府吗,今天怎么变成不让出房门了?”
庄莘悠闲的品茶,森然道,“或许去问问苏素云便知道答案了。”
清桃的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我就知道是二房搞的鬼!”
于是,庄莘开始了吃了睡睡了吃的舒服生活。
不过,这平静的生活在第三天的时候被打断了。
清桃小跑来找庄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不好了。”
庄莘正躺在摇椅上敷着自制的面膜,听见清桃的喊声,揭下脸上的面巾,瞟了眼门口,慵懒道,“怎么了?”
清桃大口喘着气,“老,老爷说,让小姐你去下前厅。”
庄莘凝眸深思,“可是有什么事儿?”
“老爷没说,只让你一盏茶之内去前厅,如果不去的话,后果很严重。”
庄莘轻轻的嗯了一声,慢吞吞的起身换了件素裙,头发简单的用簪子绾起,去往前厅。
还未进门便看见惹人厌的渣男,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她转身欲走。
庄鸣脸泛红光,高声道,“莘儿,来了啊,快来坐坐,二皇子一醒来便来见你,可见二皇子对你的情谊之深啊。”
庄莘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视线扫过萧凌,他脸色还有些苍白,身形也虚弱许多,手臂用绷带绑着,动作与之前相比迟缓了不少。
庄莘尽量控制表情,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太愉快,她看着上首的庄鸣,“父亲,请问有何事?”
而庄鸣身侧的庄月恨得牙痒痒,那目光阴狠的巴不得把她吞之入腹。
庄莘自动屏蔽了她,假笑道,“既然这里没有我什么事儿,那我便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