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要害谁。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我的命来偿还父母的恩情。”林芝柔从清桃的怀中挣脱开,向一旁的树冲去。
久病使得林芝柔的身体比常人虚弱许多,庄莘三两步便把她追了回来,紧捏着她的手腕,恨铁不成钢道,“难道死就能够解决问题吗?”
的确,死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也没有办法证明她的清白。
林芝柔瘫软在她的身上,表情呆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庄莘心底一紧,想起那些被病魔折磨却依然顽强生活的人,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庄莘!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妹妹治病是何用心?”林缪文气急败坏的冲着庄莘吼道。
林芝柔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最亲爱的姐姐……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治好她的病,她想的只是什么时候能够尽快把她交出去,免得沾了一身腥。
“不如我与这神棍比比,看谁有资格医治林二小姐。”庄莘一双明媚鲜妍的眸子紧锁着黑瞎子。
那双清亮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束缚的他心底发紧,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
“呵,当真是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的医术能够和神医相提并论吗?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哭鼻子!”林芝柔肩膀一垮,抱胸回视着她,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付她呢,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庄莘清浅的笑着,扭头冷冷的扫了黑瞎子一眼,“你觉得如何?”
“我是佛祖的门生,不做这争强好胜的事儿。”黑瞎子后背汗湿了一片,里衣贴在后背难受的紧。庄莘医术如何他不懂,但他自己几斤几两重还是了解的,万一输了,这铁饭碗岂不是丢了?不划算,不划算。
林缪文蹙眉,劝说道,“神医,你不要担心,这女人肯定没有你厉害,你只需要发挥出自己的真实实力便好,让这女人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插手旁人的事儿。”
“这……”黑瞎子悄悄的瞥了庄莘一眼,若是赢了……便能够把林芝柔带走,回味起刚才搂在怀中的饱满与滑腻,他便欲火焚身。
庄莘一个千金小姐,又怎么会去学医呢?
他放下心来,昂首挺胸,傲慢的挑眉,“要如何比?”
“这些人,我们只通过望闻切便看出他们身上的症状是什么,中的多便赢,输的那一方一辈子都不准再行医。”庄莘白嫩的手指指向不远处排着来向神医求药的附近山民。
“好。”黑瞎子爽快的应下。
林芝柔扯住庄莘的手,愧疚的低着头,“庄小姐,你不应该为了我而出头的。”
“这世上没有一个生命是轻贱的,你也是。”庄莘弯了弯嘴角,阔步向村民的方向走去。
众人听说相府的草包大小姐竟然要与远近驰名的神医黑瞎子比医术,纷纷来围观。
感业寺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包围起来。
第一个问诊的是个年迈的妇人,不过一丈的距离,她却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庄莘气定神闲的等待妇人的接近,而黑瞎子则是不耐烦的抖着腿。
妇人检查结束,两人分别在一张白纸上写出妇人可能得的病。
白玉楼是被众多贵女选出来的裁判,手中捏着的是两人送过来的字条,打开看到的时候,表情忽得一僵,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
林缪文见白玉楼神色不对,紧张的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白玉楼忽地一下笑开,“问题倒是没有,就是有个话想要问神医。”
“白小姐请说。”黑瞎子装腔作势的回答。
白玉楼目光骤冷,扬了扬手中的白色字条,“为何神医没有写下妇人的病症?”
众人闻言,纷纷向她手中的纸张看去,果然,空空如也。
黑瞎子故作高深的摇头,“她这病症叫做富贵病,只有我的神药能够治,写与不写有什么分别呢?”
他的潜台词是,反正庄莘是写不出来的,只要庄莘输了,那就是他赢。
庄莘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白玉楼蹙起好看的眉头,扫了眼庄莘给她的字条,上头写的是痹症。
她是如何一眼看出来妇人得的是痹症呢?
“那我们庄大小姐写的是什么呢?”林缪文挖苦道。
如果庄莘诊不出来,看她怎么下台!
林芝柔忐忑的望着庄莘,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清桃贴心的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对其耳语,“放心吧,我们小姐医术可厉害了,一定会赢那个神棍的。”
白玉楼装作听不懂她话语中的讽刺,把庄莘给她的字条翻转一个面给众人看,“庄大小姐写的是痹症。”
林缪文不顾形象的大笑,“痹症是什么症?为何从未听说过?不会是因为你看不出来妇人得的是什么病,于是就胡写一通吧?”
黑瞎子跟着笑了起来,“庄大小姐,可得记得你打的赌,输的人一辈子都不能再行医看病。”
林芝柔眼中的光全都暗了下去,看来命运之神从没有眷顾过她,她早就看出来这个自诩为神医的黑瞎子是个江湖骗子,让她去做他的妾侍,还不如去死。
她悄悄的从头上拔下簪子,紧握在手中。
“胜负还未分,这定论下的有点早。”庄莘撩了下鬓间碎发,自信的姿态令人无法忽视。
林缪文心一沉,难道庄莘真的懂医?
黑瞎子脸上的笑憋了回去,脸色十分难看,“这痹症闻所未闻,你难道不是在乱写?”
“你没有听说过只能够说明你孤陋寡闻,却不代表它不存在。”庄莘踱步到妇人面前,指着她的膝关节,“痹症即风湿性关节炎,她的膝关节与踝关节红肿疼痛,天热时症状好转,天凉时疼痛难忍,而身体则是会出现不规则的发热现象,多汗,脉搏加快。”
妇人惊讶的瞪大眼睛,“是……大小姐你说的都对,一冷就浑身疼,疼得走不动路,看了许多大夫,他们都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们只说要少走动,可我们这些干粗活的,少走动,田里的农活谁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