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月满面娇羞,冲着萧凌抛了好几个媚眼,娇俏道,“能够得到皇后,贵妃喜欢,月儿也就心满意足了,不枉费十年来的辛苦练习。”
“这哪儿有不赏的道理?”皇后褪下手腕上的玉镯,“这玉镯便当作见面礼了。素云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本宫实在喜欢的紧,若是可以,本宫真想把你留在宫里。”
皇后的言外之意直白明了,就是要把庄月许配给某一位皇子。
正在细细剥着荔枝的白玉楼眉梢轻挑,手一抖,荔枝滚落在餐盘之中,婢女惶恐下跪,“小姐,这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吧,免得污了您的手。”
“去备一份笔墨纸砚来。” 白玉楼细细的擦拭着手指,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兴致。
婢女先是不解,扭头看了眼大殿上的出尽风头的庄月随即明白,“小姐也想要得赏?”
“有些东西,你不争,永远落不到你头上。”白玉楼低声说了句,风一吹,便散了。
而庄莘的耳力极好,风把白玉楼的话吹至她的耳边,她不免多看了白玉楼两眼。
庄月盈盈下跪,嘴角笑意越发的深,“臣女斗胆,想要问二皇子觉得月儿弹奏的如何?”
正在喝酒的萧凌完全想不到自己会被点名提问,刚才庄月表演了什么?他竟然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
庄月把话题引到萧凌身上引得所有人都希冀的望着他。
萧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挑了个中肯的评价说,“既然母后与贵妃都觉得不错,那应该是不错的。”
庄月脸上的笑顿时淡了,失落的抱着琴回到位置上,她看出来了萧凌的心不在焉,为什么?明明之前很喜欢她的萧凌怎么就忽然不喜欢了?
而萧凌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的掠过庄莘。
庄莘!又是庄莘!
庄月之后,其他的贵女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活,希望能够吸引座上男子的目光,可惜,事与愿违,除了一开始的庄月和后来的白玉楼,皇后就再也没有夸奖过谁。
萧凌听到白玉楼的名字不禁对她多看了两眼,白梓州的妹妹?
恰好白玉楼领了赏抬眸,与萧凌扫过探究的目光对上,眼里捻过细细绵长的笑意,明媚动人。
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落在庄月眼中却是不一样的含义。
她们两人并称为帝京双骄,谁在前,谁在后,一同争了多年却没有任何定论,庄月最厌烦的便是屈居人后,对白玉楼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庄月了解白玉楼,白玉楼素来与世无争,最不喜欢做的就是出头争宠的事儿,今天如此反常,原来目标也是在二皇子,看来她不仅要防着庄莘还要防着白玉楼。她指腹用力,几乎要把握着的酒杯给捏碎了。
庄莘站在一旁看歌舞表扬看得津津有味,皇后与贵妃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直到最后一个贵女表演完,皇后都没有想起她的存在,于是庄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脚步稍动,却被庄月高声喊住,“皇后娘娘,家姐还没有表演呢。”
皇后目光流转,落在庄莘身上,庄莘草包的名声在外,虽然听说医术了得,但医术总归不是什么能够表演的才艺,庄莘在相府的处境她多少也有了解一些。按照苏素云的脾气,怎么可能愿意花费金钱与心思请先生来教导庄莘琴棋书画呢?
让庄莘表演,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皇后轻咳一声,打算找个借口把这个这个话题给揭过去,留庄莘一点脸面。
“姑母,庄二小姐说得是,殿上所有的贵女都表演了,总不能就庄大小姐搞特殊吧?庄大小姐还是凌哥哥的未婚妻,就算不能艳压群芳,至少也要挤进前三甲吧。”萧雅茜冷不防的一句话堵了皇后接下来要说的所有。
皇后嗔怪的看了萧雅茜一眼,“庄莘,你觉得如何?若是有什么难处,直说便是。”
“哪里有什么难处啊,恐怕是一点儿都不会吧。”萧雅茜端庄的垂眸喝茶,话语却像是淬了毒的箭,势必要在庄莘身上扎几个窟窿来,“如果不会的话,说一声便是,也没有人怪你有娘生,没娘养……是个才疏学浅的嫡小姐。”
清桃担忧的向庄莘看去,希望小姐不要受朝露郡主的话影响而做出不好的事儿。
但庄莘眼里没有丝毫怒意,嘴角的笑意更甚,但那双清亮的眼眸仿佛蒙了一层雾,令人看不真切。
贵妃不敢置信的瞥了萧雅茜一眼,轻笑摇头,这丫头……说话从来不过脑子,还好受宠,若是不受宠,有她苦头吃的。
萧语景不快到了极点,怒视着萧雅茜,一言不发。
萧雅茜手一颤,溅了些许茶在手背上,白皙娇嫩的手背立马被烫出了一道红痕。
“庄莘,要不你先下去吧。”皇后威仪开口,不管萧雅茜说出多么难听的话,她都得善后。
“皇后娘娘,不如让莘儿来压轴表扬如何?”庄莘落落大方的看着上首众人,视线一一从皇后,萧雅茜,萧语景,萧凌面上掠过,心里自有了思量。
庄月矫揉造作的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座的各位听见,“姐姐,若是你实在不会,真的没有必要勉强,要不然最后伤的不仅是我们相府的颜面还有二皇子的颜面啊。”
庄鸣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要是知道庄莘在皇后的赏花宴上丢了他的面子,未来庄莘的处境绝对更加糟糕。
“哦?”庄莘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而脚步已经向一旁摆放着乐器的方向走去。
一时间,空气凝滞。
大家都想看庄莘出丑,一个草包竟然敢压轴表演?在场的人谁敢如此目空一切?
庄月见庄莘气定神闲的模样,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庄莘难道真的会乐器?这想法不过一瞬很快就被她摒弃了,庄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娘亲没有给她请过教导先生,她难不成去梦里学的乐理?
庄月满意的坐下身,心忖,如今,只需要静静看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