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嘴角渗出丝丝血,死死的抱住庄月的腿不让她动弹分毫,“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苦,但这里毕竟是凌王府而不是相府,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万一传出来一些闲言碎语到皇上皇后耳朵里,那是对小姐你极其不利的。白玉楼再得宠也只是个侧妃,小姐你才是当家主母,没有必要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庄月渐渐冷静下来,颓然的靠在贴满喜字的木门上,身子缓缓下滑,艳丽的红色衬得她脸色越发的白。 她平静的褪下头上的凤冠与身上的喜服,缓步坐在新床上。 青梅见庄月的状态不对,紧张道,“小姐,你没事儿吧?” 庄月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此时笑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没有灵魂只有一副空壳,“你说,我费尽心思的嫁给萧凌,图什么呢?” 青梅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小姐……” 庄月叹了口气坐在梳妆台上,用木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着肩上青丝,瞥了眼镜子中容颜娇俏的女子,手一用力便把木梳给折了,木头的倒刺扎进她的手掌中,疼得她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拂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吓得门外守夜的婢女不敢出一口大气。 “废物!全都是没用的废物!” 青梅吓得浑身抖得像筛糠,“小姐息怒……” 庄月一脚踹在青梅的胸口上,“小姐?托我的福二皇子被皇上封为凌王,如今我便是凌王妃,如果你再喊错我的名字,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青梅倒吸了口凉气,抬手掌自己的嘴,“王妃,是奴婢嘴笨,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说错了,求王妃绕了奴婢这次。” 庄月放肆大笑,房中烛火亮了一夜。 第二日,给庄月当差的婢女哭着喊着要与旁人换,一问才知道,新来的这个王妃性情喜怒不定,最喜折磨人,昨夜折磨了她的婢女一宿,那婢女凄厉的喊叫声盘旋在凌王府上空,迟迟消散不去。 听到喊叫声的人说,那声音厉鬼索魂都不为过。 萧凌冷了庄月整整三日。 第三日,白玉楼随意的给自己绾了一个夫人髻,娴熟的给萧凌更衣。 萧凌挑起白玉楼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张挑不出错处的鹅蛋脸,“本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个妖精这么的磨人呢?白梓州当真是送了一个好妹妹给本王。” 白玉楼环住萧凌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口,手指灵活的给他穿戴腰带,“王爷~这么多天了,不去王妃那儿看看吗?” 萧凌捏紧手指,强迫她抬头看他,“怎么!你是想要本王去那个毒妇那儿?” 白玉楼握住他的手指,放在掌中细细摩擦,“可新婚多日,王爷一次都不去说不过去吧?万一肃国公怪罪起来……” “呵,肃国公算什么?本王可是王爷,本王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国公指手画脚!”萧凌早就受够了肃国公的控制,皇上如果不是看在肃国公的份上,又怎么会同意他与庄月的婚事? 如果不是庄月搅局,他早与庄莘成婚,如今只要一想到庄莘将要在别人身下承欢他便嫉妒的发狂! 白玉楼察觉到萧凌脸色不大好,谨小慎微道,“可是妾身说错了什么?” 萧凌的手在她的腰上重重的掐了下,冷笑道,“不关你的事,庄月那儿你不要去管,她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要嫁给本王吗,现在遂了她的心意,她还想怎么样?凌王府中本王的话就是圣旨,看庄月还能够翻出什么浪来!” 白玉楼脸上再次挂上温婉的笑,“王爷,她白玉楼脸上再次挂上温婉的笑,“王爷,她肚子里好歹是您的孩子……” 萧凌锐利的眼风扫过她,白玉楼识相的闭上嘴。 “孩子怎么了?本王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本王的继承人也不需要她庄月生。”萧凌勾了勾嘴角,扣住白玉楼的后脑勺与她深吻了起来。 白玉楼嘤咛一声,紧紧的搂住萧凌的腰。 门外端着早餐的庄月手一颤,食物跌落在地,不小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萧凌的贴身婢女知书面上挂着疏离浅笑,对着庄月行了一礼,“王妃若有什么事儿与奴婢说便是,等王爷空了,奴婢便把王妃的话带到。” 庄月睫毛轻颤了下,立马转身落荒而逃。 原来……在萧凌眼中她什么都不是,原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这世上。 仅仅三天的时间,萧凌便移情别恋到白玉楼身上,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她简直是个笑话! 相府,云霞院。 庄莘正蹲在院子中拿着个小锄头认真的种植草药,清桃在一旁努力的撑着伞。 “小姐,日头这么晒,这些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干吧。”清桃一脸的心疼,巴不得抢过庄莘手中的锄头替她去干活。 庄莘用粘上泥土的袖子随意的擦着额头的细汗,“这是忘忧草,种植过程十分复杂,筋根短小,稍不留神就种不活了,你就在凉快的地方待着,我来种就好了。” 清桃蹲下身子,好奇的用白嫩的指头戳了戳娇嫩的叶片,“小姐,你把之前种的珍贵草药全都拔了,只为了种这忘忧草做什么?奴婢看这小小的草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这是止疼药的一种。”庄莘手上不停,动作娴熟且流畅,“等长成熟之后他的果子能够入药,可以缓解很多疼痛。” 清桃从未听说过止疼药,来了兴致,“小姐可是什么地方疼,需要这么满院子的止疼药?” 庄莘一愣,回头瞥了眼绿油油的草药,沉声,“十两的果子才能够制成一颗止疼药,这些……还远远不够。” 若是想要治夏衍身上的寒毒,必须要洗髓,洗髓之疼非常人能够承受,有止疼药他能够好受一些,即使治疗寒毒的药引还未找到,但是有止疼药至少能够让他熬过月圆之夜的苦痛,只要能够减轻他一分的痛楚,那便值得。 清桃似懂非懂的点头,卖力的给庄莘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