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庄莘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萧凌带出了牢房。
她惊叹一声,这王爷的身份真好用,可她郡主的身份怎么就这么不好用呢?
果然,亲生与非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不过,她很快便发现了,事情是她想多了。
两人面前围了一圈的御林军,个个战甲披身,威风凛凛。
御林军统领黑着张脸,手中握着百步穿杨的利箭。他们是皇上留在刑部大牢的一张王牌,寻常不出动,一出动便是大事儿。
比如此时,有人要劫狱……
萧凌把庄莘藏在身后,直视御林军统领锐利的目光,“让开,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身后的狱卒追了上来,喏喏的挪到御林军统领身后,扶着差点被萧凌踹断了的腰,有统领撑腰,他终于可以把心放下来了。
“王爷,你意欲何为?”御林军统领一开口便是杀气冲天,毕竟是在战场上血洗过的人。
“呵,本王要把庄莘带走。”萧凌毫不掩饰眼中的不耐烦,大牢环境恶劣,空气憋闷,如果不是庄莘在,她多待一刻都受不了。
“王爷不可,这庄莘是朝廷命犯,皇上亲审,没有皇上口谕,不能随意离开。”御林军统领铁面无私,不管对方是王爷还是皇子,都是一样的说辞。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因为对方是王爷就把人放走,大梁这么大,他们刑部要如何服众?
“如果本王偏不呢?”萧凌语气沉了下来。
空气紧绷到窒息。
庄莘抱胸看戏,虽然她不知道萧凌把她带走是为什么,但是能走当然最好,如果不能走,留下来也无事,反正到时候……会有人求她出去的。
“请王爷不要任性,若是皇上发话,属下一定把庄莘给放了,又或者是王爷有皇上的手谕。若都没有,不要怪属下不讲情面。”御林军统领笃定萧凌没有萧林寿的手谕。
半响,没有人说话。
萧凌扣在庄莘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可见他此时的紧张。
御林军统领摆手,“来人啊,把庄莘再次关押起来,请凌王离开。”
话音未落,萧凌便从腰中抽出一块令牌,上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火红宝石点缀的眼珠活灵活现,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庄莘仔细端详,这是什么东西?
一瞬间,除了萧凌与庄莘,大牢中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庄莘目光扫过他们的头顶,一块令牌就让他们所有人跪下,看来是个好东西。
“凤翎在此,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
萧凌嚣张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御林军统领咬牙道,“属下无话可说,见凤翎如见皇后,凌王请。”
于是,一众人给萧凌和庄莘让出了一条道。
两人大摇大摆的从众人面前离开。
狱卒不甘心的望向御林军统领,贸贸然把庄莘放走,万一皇上追究起来,不保的是他的项上人头,“统领,就这样让庄莘走了?”
御林军统领轻飘飘的扫了眼狱卒,苦笑道,“你可有什么方子拦住凤翎?”
狱卒低头沉默。
庄莘穿着劳服光明正大的走出牢房,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像是快死的鱼冲回海里,真舒坦。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待在大牢那种脏乱差的地方。
她抬手嗅了嗅自己,味道一言难尽。
萧凌继续拽着庄莘的手,走向宫门。
庄莘回过神来,迅速的把手从他的手掌之中抽了出来,“王爷,我们就此别过。”
萧凌摩擦了下手指,回味着刚才触摸的滑腻手感,突然放开,多少有些舍不得,“你要去什么地方?”
庄莘才懒得去观察萧凌的心里话,指了指中宫的方向,“我要去中宫。”
萧凌蹙眉,“呵,你这是自投罗网。本王好不容易才把你带出来,你又回去做什么。”
现在时间紧迫,庄莘从大牢里面出来的事儿应该很快便有人传给皇上与皇后,到时候,皇上震怒,必定会再次派人把她关进大牢。
此时,她要抓住这次自由的机会,把萧语景身上的毒给解了。
“去给景小王爷解毒。”庄莘真挚的说道,说罢扭头就走。
萧凌拿庄莘没有办法,只能够跟了上去,一路上有了萧凌的凤翎护航,她进入中宫见到中毒的萧语景易如反掌。
她盯着床上唇色深黑的萧语景,立马进入状态,细细的把起了他的脉,的确是中毒,而且是情花之毒,此毒并不凶险,但是症状却很猛烈。
刚开始中毒的时候,上吐下泻,吐血昏睡,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的毒素会慢慢减少,症状也会减轻许多。
看来萧雅茜并不希望萧语景死,只是想让她死。
庄莘在怀中翻找一番,好在她常年在身上准备一些常用的解药,解情花之毒绰绰有余。
“庄莘!你在做什么!”听说庄莘越狱,萧雅茜第一时间带着皇上与皇后来到中宫。
刚进门便看见庄莘在给萧语景喂东西。
庄莘加快手上的动作,把所有解药都给萧语景服下。
萧雅茜见庄莘在给萧语景喂东西,怒道,“你们一个个都是瞎的吗?看见她在给皇叔投毒,你们一个个都不会阻止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些宫女侍卫们纷纷向庄莘冲来。
好在萧语景喝下了最后一滴药,她把空瓶扔了,擦了把额前冷汗。
“庄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越狱!”当皇帝这么多年,这是第一个从刑部大牢越狱的人。
听说庄莘越狱了,庄鸣火急火燎的从相府赶来,此时气喘吁吁的跟在皇上身边,目光深沉的望着庄莘,这丫头!竟是给她惹事,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呢?
庄莘瞥了眼身侧的萧凌,见他全没了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畏缩的躲在一旁,不打算替庄莘说话,于是她朗声道,“回皇上,臣女并不是越狱,臣女只是一介女流,如果没有凌王的凤翎相助,又怎么能够轻松的离开刑部大牢呢?”
“放肆!”萧林寿怒喝。
萧凌立马跪下,“是儿臣的错。”
乔銘凤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萧凌,这个孩子,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凌儿,本宫给你的凤翎并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儿臣……”萧凌后背沁出冷汗,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理由,苦于词穷,一句话都想不出来。
“好了,你的事儿之后再说,庄莘,你下毒害语景在先,现在又给他喂毒!”乔銘凤厉声道,“你好歹毒的心思!”
“臣女并不是给景小王爷下毒,而是……”庄莘不卑不亢的答着。
但总有人不想让她好过,“你不是给皇叔下毒是什么?皇叔到底是什么对不起你,让你这般对他?”
萧雅茜焦急的打断庄莘的话,她怎么能够让庄莘把事情说出来呢?
庄莘偏头,似笑非笑的盯着萧雅茜,“郡主难道是看见我下毒?如此笃定我的下的毒药,不是解药?”
萧雅茜一窒,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她实在是被庄莘给坑惨了,庄莘说话的时候,她都得多留意一些,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挖坑给她跳。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萧雅茜躲在乔銘凤身后,怨毒的盯着庄莘。
“庄莘,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皇上出声,不想看两人再这样闹下去。
“给景小王爷喂解药,我之所离开刑部大牢不走,只是因为想要洗刷自己的冤屈。”庄莘垂下眼帘,无比认真的说道。
“难不成你要说本郡主冤枉你咯?”萧雅茜像炸毛的猫一样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