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回来的卫尽欢，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卫尽歆连忙去搀扶她，感受到她身上的冰冷时，满是诧异与心疼，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下，将温热的手炉递到卫尽欢手里。
“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卫尽歆皱了皱眉头，语气里颇有几分责备，很多的则是对卫尽欢的心疼。突然间想到什么的他惊讶道：“你去陪泠王了？”
卫尽欢点了点头，语气里夹杂着责备道：“让爹爹和哥哥担心了。”她的语气很慢，似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房间里的暖意一点点的驱散着她身上的寒气，冰冷逐渐被融化，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毛在皮肤上投射下浅浅的阴影。
“皇上有说什么吗？”卫将军终是将这句话询问了出来，纵然他知道现在卫尽欢的状态并不好，但他需要得知情况，才能在天亮后的早朝上有所应对。
卫尽欢僵硬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见到皇上，进宫后我就去长宁宫外找含婴了。是太监传旨让我们回来的，此时殿下也应该回到了府中。”
卫将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孩子，其他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上朝之前，为父会先行面见皇上，你好好歇息。”
雪，整整下了一夜，染白了整个长安。
天还未亮，卫将军比往日里提早了半个时辰，进宫面见皇上，此时的皇上才刚起来，听到卫将军时，神色颇有几分晦暗不明。
皇上到底是见了卫将军，脸色有些阴沉，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想说你女儿和泠王的事情吗？这件事朕自有决断，你也无需多言。”
“皇上，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臣愿意带家人告老还乡，离开长安，还请皇上应允。”卫将军言辞恳切，毕竟他面对的是君主，唯有自己辞去官职，才能打消皇上对卫家的顾虑。
皇上皱了皱眉头，神色里颇有几分惊讶，试探性的开口道：“你所言当真？你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你自己知道，朕也知道。眼看着再过几年就能安享荣华富贵，在这种时候，你就甘心放弃来之不易的一切？”
卫将军一改平日里的严肃，笑了出来，“臣年纪已大，战场上刀剑无眼，九死一生的活着早已不易，能早早的安享晚年倒也是一件幸事。”
皇上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快上朝了，朕会考虑的。”
朝堂之上，有人提出昨夜之事，皇上回复是家事，不许朝臣们过问，一时之间，各种猜忌与流言四起。
温含枫倒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温含婴这是在自寻死路，反倒省了自己不少的麻烦。
回到衡王府后，苏映荷颇有几分苦恼的对着温含枫道，“殿下，卫姐姐刚差人送来消息，说是身体不适，今日开不了了。”
她微微的打量着温含枫的神色，“昨个儿卫姐姐还好好的，好端端的怎么病了，是不是活计太重了，卫姐姐适应不了？”
皇上下了死令，谁都不许将卫尽欢进宫之事透漏出去，所以外人都并不知晓。
“等下午我去趟将军府。”温含枫若有所思道，他也有点好奇，是不是卫尽欢昨日回的太晚？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那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苏映荷极不情愿的应声。
用过早饭后，温含枫准备去仓库继续整理时，苏映荷体贴道：“妾身陪殿下一起去吧。”
温含枫拒绝了，再度叮嘱苏映荷无需管这些事，便和寒昔去了仓库。
苏映荷又再多的怨言也无法，谁让自己肚子里多了个小家伙。
将军府内，卫尽歆在等卫将军回来。待见到卫将军后，递上了温热的茶水，便询问着情况。
卫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皇上说再考虑考虑，你觉得呢？”
卫尽歆仔仔细细的想了想，认真的询问着卫将军道：“爹爹真的决定好了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
“为父何尝不想继续保家卫国，可是为父现在连这个家都要保不住了。”卫将军叹息道，“欢儿受这样的苦楚，为父心里也着实难受。”
“就要到年关了，咱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回江南，皇上那边暂且不管，爹爹以为如何？”卫尽歆提议道，他原本对父亲和妹妹就心有内疚，无能为力的感觉日益加深。
但如果能离开这种是非之地，他也可以好好的守护父亲和妹妹，不用再胆战心惊的担心他们随时为国捐躯。
卫将军思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欢儿愿不愿意……她现在对泠王可是……”他终是没有说完，却将意思表达的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