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找的可是这个?”卫尽欢寻了许久,才找到了这张被自己随手放在别处的纸张,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看后,上面写着自己看不懂的文字,便直接拿过来,转交给了温含洛。
温含洛接过后,温和道:“有劳了。”而后将药方给了卫尽欢,叮嘱着她,“大夫开的药,莫要忘记喝。”
“是。”卫尽欢应了一声,她原本就没打算再喝那药的,否则又怎会不知自己拿错了东西。随意收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按方子去喝药的打算。
温含洛似是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反应了过来,指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那几服药道:“方才路过药铺,顺便帮你抓了几副来。”
“如此,真是劳殿下费心了。”卫尽欢表面上笑着,口吻里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可真的好好谢谢温含洛,难为他替自己想的这般周全。
“顺便而已,倒也算不上什么费心。”温含洛平平道,“过几日有场比武大会,你可要去?”
“在哪?”卫尽欢瞬间眼眸一亮,她想活动筋骨许久了。那晚意识到自己和九瓷的差距后,便立志自己一定要有所进益。
“我来接你。”
卫尽欢听到温含洛这句话时。颇有几分的后悔。应该让人去查才是,有温含洛在,自己又该如何上场?不能上场,那自己去又有何意义。
瞬间苦着一张脸,在想该如何拒绝温含洛的盛情。
“你提前换好男装,我就不为你准备了。我也一直想看看,卫少将军有这什么样的风采。”温含洛打量着卫尽欢的表情,再度开口说道。
听到这里的卫尽欢,瞬间又来了兴致,原来温含洛也早已知道了啊。即然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了,她当即便应了下来,甚至都已经开始有所期待。
卫将军的神色里隐着几分的担忧,他感觉到了温含洛的可怕,不是那种强有力的,而是那种悄无声息的。
他非常不情愿卫尽欢和温含洛走的太近,可偏偏自己又什么都不能说。
他和缓了一下心绪,“贤王殿下刚回来不久,有些事情恐怕殿下还不知。小女已和泠王殿下有婚约,可能有些不便。”
温含洛眼眸里划过一抹惊讶,这件事他的确是不曾听说过,只知道温含婴已有婚约,却不知和他有婚约的竟然是卫尽欢。
他闭了闭眼眸,瞬间就睁开来,果然是自己迟了吗?
“兄长在古寺,本王替兄长顾及一下未来嫂子,也是应当的。卫将军不必过于担忧,这分寸,本王还是有的。”温含洛笃定道,从容的神色之中没有丝毫的慌忙。
卫将军也不好再说什么,待送走了温含洛之后,他苦口婆心的对着卫尽欢道:“欢儿,为父的意思还是你尽量离贤王殿下远一些。”
“为何?”卫尽欢不解的问道,看到爹爹躲避的神色,心中便有几分的明了,“爹爹是不方便告诉女儿吗?”
卫将军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欢儿,为父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你只需记得为父所言,其他的莫要多问了。”
“爹爹,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吧。”卫尽欢笃定道,若有所思。她自然是明白卫将军不可能害自己,良言相劝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上一世的她就是不听从卫将军的劝阻,以为自己亲眼见到的,就会是事实。重活一世的她,自然不会像从前一样了。
“但愿。”卫将军轻声呢喃着。而后便离开了。为何他的欢儿,总是多灾多难的。要是早点和温含婴完婚,自己也就不会这样担忧了。
只是眼下,一切都太迟了。
卫尽欢又去了古寺,只是她依旧没能够见到温含婴,只好在寺里又走了一圈,这才悻悻离去。也许,自己经过的哪一处,也会是温含婴所经过的地方。
回到贤王府的温含洛唤来了管家,询问着温含婴和卫尽欢婚事的缘由。
管家如实道:“殿下,小的听说,是安逸殿下要娶卫家小姐,泠王殿下则说自己和卫家小姐已有婚约。原本早些时候就要完婚的,却又出了其他事,泠王不在长安,这才被耽误了下来。泠王回来后,他的太子位被废,也就没有人再提当初婚约一事了。”
他尽可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给温含洛听,尽可能不漏掉任何的细节。
温含洛若有所思,“当时泠王被俘,是卫少将军亲自前去营救的?”
“是,走的很匆忙,也没有带多少兵。可能是卫少将军太有把握了,不将那些人放眼里,平安的救回了泠王。”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猜测道。他也认为卫少将军未免忒胆大了,明知太子已经遇难,却还是那样的大胆。
可温含洛却觉得这并非是卫尽欢的大胆,以及不将那些人放眼里,而是对温含婴的一种关心。
明了事情的经过,他总觉得应该不止如此,想来确实是有必要深究。
凤仪宫中,温含枫洋洋得意的对着皇后道:“如今,泠王在古寺,贤王墨王又没有任何胜算,太子之位,儿臣势在必得。只是父皇又不许现在议论,儿臣不免担忧其中会出现什么变故。”
“无论再有什么变故,也都是人意。泠王淡出众人视线,恐怕也是无力回天。贤王和墨王虽没有什么胜算,却也不可大意。不管怎么说,贤王终究还是你的兄长,走动亦是应该的,总要顾全手足之情。”皇后从容不迫的开口道,她教导着温含枫,不可掉以轻心。
同时她自己何尝不是在这宫中步步为营,以免自己有什么差错而惹怒了皇上,要是连累了温含枫,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
温含枫却不以为然,“我和贤王早就是分道扬镳,哪有什么兄弟之情可以顾念。不过表面上的功夫确实也是要做到位的。母后放心,儿臣明了。可是儿臣还是觉得,泠王的形迹十分可疑。”
“想来他也许只是心灰意冷罢了,既觉得可疑,找人监视着他就是了。”皇后平平道。
回到衡王府的温含枫同苏映荷说了皇后的提议,苏映荷十分赞同道:“殿下,皇后娘娘所言甚时,妾身这就亲自去准备送给贤王的礼物。”
说罢,苏映荷便匆匆而去了,无一不尽心准备着。
次日,温含枫便带着准备好的礼物来到了贤王府,温含洛对温含枫的到来并不觉得奇怪,平和道:“衡王未免太客气了。”
“二哥回来已久,我想着二哥要见许多人,也就没有前来叨扰。想必近日二哥必须见的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这才不请自来,二哥勿怪。”温含枫的口吻里没有丝毫的歉意,甚至连态度都没有一点点的谦卑,似是很平常的在说着这番话,没有什么感情。
温含洛淡雅的点了点头,“衡王这话就太见外了,你我兄弟,何必在乎这些虚礼,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二哥这次又是一大功,只是在外奔波劳累,还需注重身体。”温含枫转移了话题,同温含洛寒暄着,寻找着他们之间可以聊的话题。
温含洛应了一声,直接询问道:“兄长为何被废?父皇所言的过失是算不到兄长头上的。你在长安,可知其中缘故?”
他一直想问温含枫的,只是未寻到机会。正好这次温含枫不请自来,自己也可以问上一问。
温含枫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温含洛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终是摇了摇头,“他不在长安期间,长安一片平静,也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也不知父皇为何会废了太子,这其中的缘故,我也不曾想明白。”
温含洛认真的注视着温含枫,而后转移开自己的视线,低头饮着杯中茶,随后淡淡道:“这样啊。”
对于温含枫所言的话语,他是半信半疑的。先前他也打听过,确实是风平浪静,不过他还是想要亲耳听到温含枫说出来。
“兄长这是何意?”温含枫警惕性的看着温含洛,似乎想要将他看透。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温含洛不温不火道。
温含枫又随意的说了些什么,便匆匆离开了贤王府。他猜测道,温含洛是不是认为这事和自己有关?眼眸里的神色瞬间又冷了几分,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衡王府。
“殿下这是怎么了?”苏映荷看着情况不对温含枫,担忧的询问着,而后猜测道,“是不是贤王殿下为难殿下了?”
“没。”温含枫缓缓道,唇角勾勒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他不过是怀疑我和泠王被废的事情有关罢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表面的手足情谊,恐怕也是难以维持下去了。”
“无妨,本就是不和,殿下又何故为难自己。”松了一口气的苏映荷宽慰着温含枫,“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反正他也坐不上那个位置,不过是嫉妒殿下的才能罢了。”
“他,绝不可能。”温含枫笃定道,自己早就志在必得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别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