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呢？我没有理由杀他们的，是你杀的人！”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要再问一遍这个问题呢？”
胡凯的自言自语继续着，像是一个人在扮演两个角色，有趣至极，要知道这是一种来自遥远国度的戏剧，而且是绝对的喜剧。
这种戏剧的名字叫做人双，区别于双簧的是，双簧是两个人表演一个人，前面的人抛头露面，后面的人卖横竖嗓音，而人双是一个人表演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绝色，由这一个人的矛盾来形成笑料。
不过，有一点点的遗憾，那就是，这个剧种的艺术家们大部分都有着精神疾病，就像此时的胡凯一样。
“这人……疯了？”一个穿着天幕阁制服的年轻人问道，他并不知道有人双这种剧目，所以只能认为胡凯是个疯子。
旁边的前辈可不怎么乐意了，道：“你呀，没事儿多读读书，这个叫人双，你看啊，他一个人是不是在表演两个人？”
“好像是啊……”年轻人恍然大悟，对前辈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不过前辈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上面，反而将一双眼睛放在了胡凯身上：“你看，这或许就是人双这个剧种的艺术家了，看看他的神色，就好像他的身体中真有了一个人一样。”
“确实，他真的好像是两个人一样，一个是受害者，在哭诉，而另一个是凶手，他在嘲讽。”年轻人总算是看懂了“剧情”。
而前辈却皱了皱眉头，道：“不对，有问题！”
“怎么了？”
“人双是喜剧啊，这剧情应该是悲剧的剧情，还有，他们的道具未免也太真实了吧？就连我这个半步化境的武者都不能发现他们和死人的区别。”前辈的声音比刚才要严肃了很多。
“前辈……这就是真死人啊……”那年轻人瞥着前辈故作沉思状的面庞，鄙夷道。
“我分不出来很正常吧？你可是只狗啊！”前辈的表情和他刚才没什么差别，恐怕那个年轻人就是和这个前辈学出的这副鄙视脸。
当然了，这个年轻人确实是一只狗，所谓魔兽化形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而且化形需要的条件已经越来越简单了，几乎需要一种叫做化形丹的小玩意儿就行了。
只不过它就是贵了一点，别的倒也没有什么，五十万元石嘛，对于比较强大的族群来讲，终究还是付得起的。
“别瞧不起狗好不好？！”
“好好好，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成了吧？”
“说正事呢前辈！这家伙恐怕是真的杀了这么多人吧？说好的秋之韵呢？一个疯子恐怕比那个失踪了好久的家伙更恐怖吧，而且他看起来不只是疯那么简单啊！”他终于还是爆发了，再顾不上什么前辈晚辈之间的关系了。
“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家伙什么实力？不过是灵修境才，这不就是刀子一进一出就能解决的？去吧，就决定是你了！重洋犬！”
“cao，我叫犬重洋，不叫重洋犬啊！”犬重洋耷拉着脑袋，被迫走出了草丛，正面对着已经几乎崩溃了的胡凯。
他是真的不想和一个正在自言自语的家伙沟通，尤其是这种在自言自语之中去争论杀人对与不对的人。
但胡凯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发疯的跑到了犬重洋的面前，道：“你要相信我，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是另一个家伙，他在我的影子里！他可以利用影子操控我的身体！”
“哎？”犬重洋一时间没弄懂什么情况，障眼法吗？打算让自己产生好奇，然后趁着自己好奇的时候给自己一刀？不行，不能让他成功。
于是乎，犬重洋二话没说，迅速的向后退去。
“难道就没有人相信我吗？人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啊！”他满脸绝望的喊道，颇有一种：不相信我我就自杀的意思。
“我不在意这些人是不是你杀的，但你先不要靠近我，就站在那里，告诉我，你的影子怎么了？”犬重洋命令道。
对他来讲，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两件事，一件事秋之韵去哪儿了，另一件就是胡凯的影子。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影子里面有一个人，他是另一个我，他非常的嗜杀，而且能够用影子控制我的身体……”他正说着，却突然顿住了。
“继续说下去啊。”犬重洋催促道。
“就像这样。”胡凯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了“就是这样控制的，没错儿……”
不等他说完，犬重洋的手刃已经打在了他的颈部上面，他眼睛一翻便便晕了过去，被犬重洋背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不杀他？”
“这人疯了，看起来把自己分成了两个人，而且还幻想出了很多东西。”犬重洋解释道。
前辈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胡凯的样子，顺便扒开眼皮看了下他通红的眼球。
不难看出胡凯的精神状态极度的差劲，眼球上布满了血丝，血丝的密集甚至让这位天幕阁的前辈都有些吃惊，平常的血丝都是白色的部分上有几丝红，而这个，是红色之中有几点白。
“你先把他带回去吧，我有个朋友要见，不用等我了。”他说着，便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回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犬重洋怎么问他也不肯说出来，也只好作罢，带着晕倒的胡凯向辉耀宗方向走去，嘴里嘟囔着什么，像是在埋怨什么。
等他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后，他终于变得严肃了，不像刚才，根本就是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该出来了吧？看戏看的很开心？”
秋之韵终于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道：“多好？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有趣，吓唬了一下便成了这副模样。”
“果然是你做的，告诉我为什么。”
“卜鑫，你这次是以什么身份问我？”秋之韵问了一个他从前从没有问过的问题。
“以朋友的身份，”卜鑫摊开了手，将储物戒指还有自己的武器全部丢在了地上，“看起来你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对劲，受刺激了？”
“刺激？不，感受到的是绝望，你懂不懂？”秋之韵的声音有些尖锐，“你知道涅寅府是个怎样的地方吗？根本就是个疯人院，里面没有一个正常人！”
“我知道啊。”卜鑫很淡定，对着昔日的好友道“这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了，所有人都知道涅寅府是什么样的，毕竟他们的首领本身就不正常，再加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本性，这也很正常了。”
“他们的目标是修罗神殿，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吧！相信我，对付他们是没有好下场的，除非能斩草除根。”秋之韵的情绪修炼平静了下来。
卜鑫点了点头，这信息其实还挺重要的，天幕阁之中分析过涅寅府的种种古怪行为，一般来讲外门三十六府之中，每一府都不会刻意去对谁发难，只有内门需要牵扯的时候，外门才会动起来。
而涅寅府不是，他们是真正的做到了“想一出就是一出”这件事情，这除了需要胆量以外还需要实力，而且是那种可以越级杀掉化境巅峰武者的实力。
这几乎是不能够拥有的，哪怕是被称之为天才的那一群人也做不到，除非那个化境巅峰的修为是由丹药堆叠而成，否则，成功率几乎为零。
很明显，涅寅府就有这样的实力，但他们没有肆意妄为到招惹整个外门，主要对付的也就是修罗神殿的势力。
所以，他们猜测涅寅府的出现和修罗神殿是有渊源的，他们甚至可能有不可化解的仇恨。
但这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的依据，甚至没有一个人确认过两者之间的关系，所以，今天秋之韵的确认，让天幕阁对于涅寅府和修罗神殿的一切猜测都有了巨大的可能性。
“明天我会让人秘密的把你送出帝国，等什么时候帝国出现了变故你再回来，好吗。”卜鑫能够猜测到关于秋之韵的一些事情，虽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要知道，曾经的秋之韵是十分稳重的人，毛毛躁躁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可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喊着“为了真相！”的少年了，而是被疯人院摧残过的半疯人。
“行啊，只要你不害怕被那群大头兵给拦下，我是不会介意的，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嘛。”秋之韵搓手道。
“你不杀了我的人就行，你现在很不正常，或许独处对于他人的生命有些好处，同样，也对你的生命有益。”卜鑫劝导着，但也是带着一股讽刺的语气。
“这话要对涅寅府的疯子们去说，小心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涅寅府恐怕已经准备好迎接混乱的帝国了。”秋之韵狞笑着，手中的小刀明晃晃的“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