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秋之韵的意料之中发生了,李孟申的无头尸体终于被发现了,但这件事情并没有被声张。
秋之韵知道,是衣鄯把事情暂时都压下来了,虽然过不了几天那母女二人就能知道真相,但自己可不会就这样等着,不然的话,这几天可就白准备了。
他给贞布举唯一的邻居送去了一张纸条,无疑,这张纸条是会给一个曾经的惯偷无限憧憬的。
这位是谁呢?他叫周涛。当年因为偷盗被发配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充军了,真巧,去年他才重返家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院子里面。
只不过和当年有些差距了,满满的都是破败相,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了。
曾经他还是惯偷的时候,家里绝对是最为富足的,娶妻生子对于他来讲十分简单,他的工作没有别的,就是白天踩道,晚上动手,这来财还不快吗?
再加上当时的他也不过十七八岁,正当年,长得虽然不能说是十分俊俏,但在男性之中绝对能称得上是“小白脸”了。
他原本也不是皇朝中人,家住在关在,母亲是金泽人,父亲去的早,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儿的。
所以,他是跟着师父一同进关,寻了荒僻的地方带他修炼,教他手艺。
父母都不在身边,师父也云游去了,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见,他这个情况的男性呢,对于那些姑娘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两口子过日子,没有亲戚朋友可探访,周涛的家人也不可能有所阻拦,再加上周涛有才学还十分的多金,可以说是当时沙潭姑娘们的男神了。
所以他的选择空间很大,娶妻李氏,这是他自己最喜欢的姑娘了,结婚生子,至少看起来过得也不赖。
但李氏终究还是有些小毛病的,比较喜欢挑刺,说话也比较刻薄。
虽然是这样,可她对待周涛的时候还一直挺不错的。所有人都认为她进了周家的门还是会秉承原来的脾气秉性,不得不说,她让大家失望了。
也能看得出来这里住民的人性,都挺好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可能都跟这儿呆着了,哪怕是修行过也改不了他们小市民的心态,就恨不得谁家出个事儿才好乐呵呢。
李氏是让他们失望了,但周涛却让他们非常开心,毕竟他是靠着偷盗维生啊,人家说得也挺好的嘛“打工,这辈子是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只能靠偷盗维持一下生计的。”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的呢?周涛非常荣幸的被刑房班头请到了衙门口上喝茶聊天了。
聊的内容十分言简意赅,上面老爷问他:“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很多的证据,证明你做过许多的案子。老爷我不能说,得你说,因为这个性质是不一样的。哎,我劝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也都是老街坊了,老爷我也能给你判得清一点。”
周涛开始确实是不打算承认的,但最终还是因为刑罚上面的恐吓,认罪伏法。当然了,县大老爷也十分对得起他了,就是充军搭配了十年。
如果是别人,这个罪名已经足够砍头了,为什么?这是惯偷啊。而且偷的东西很多都是贵重之物,储物戒指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就在县大老爷给他从宽处理之后,原本是要把当初偷的东西都还回去的,但等衙门口的差人到周涛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整个家都被搬空了,除了那些拿不走的家居还有不值一提的菜刀凉席之外,都拿走了,一样也没省下。
尤其是元石,装满了元石的储物戒指周家一共有三个,分别藏在了三个不同的地方,有一处是地板的下面,有一处是床铺之中,还有一处是墙上的暗格。
周涛交待得很好,老爷也派人去拿了,但问题就在于,当他们到那里找的时候,一个戒指都没给他们剩下,整个屋子空空如也。
没办法,上面的公文已经下来了,周涛已经被确认发配,至于元石,没地方找,都被李氏卷包了。最终老爷干脆就结案了,不找了就。
但这一切都是周涛所不知道的,他以为自己的妻子按他说的,把那三枚戒指交给了刑房班头,然后用他最后藏下的那些元石等他回来呢。
然而等他回来的一刻,一切都变了,家里除了钱什么都有。
不过还好有一点,这个人终究还是有些鸡贼心理的,在门前的槐树下面还存了一点点元石,足够让他安安稳稳的过活上一个月之久,只是不会那么富裕而已。
即便如此,颓废二字还是刻印在了他的灵魂上,媳妇没了,钱也就剩下这么点,再偷吧,又害怕被抓,这可怎么办。
正琢磨着,就感觉面前有什么东西飘到了他的桌子上面。
周涛心说了:哎,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这十几年来我周某人就没好过!
“已然是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周涛艰难的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纸条拿了起来。
“嗯……我念念!”此时的他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最惨也就是个死而已,“我这儿有点好东西给你,不知道你敢不敢要了——你的好邻居。”
一看这个词,周涛就知道,没有别人能写的出来了,尤其是这个笔迹,如此潦草的字迹也就只有贞布举那个不着调的家伙写的出来了。
他小时候周涛还说过贞布举来着“要看你这个字啊,就是一副郎中的命,一般人看不懂你这个字都。”
去是不去呢?这个问题在周涛的脑海之中游荡了许久,去自己还真不是很敢,但要说不去吧,心里实在是痒痒得要命。
一咬牙一狠心,周涛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在院门口把头探出去,一望两望见四下无人,翻墙便进去了。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贞布举是用这种方式把纸条送过来的,那我也就用同样的打法进来,这是不为过的。
但他可忘记了一点,他周涛才是飞贼啊,贞布举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而已,哪儿来的这么好的身手?
很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脚已经落地了。
看了看周围,果不其然,这里还是老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是看起来稍微的老旧了一些,不过这终究是老房子,再加上只有贞布举这一个懒人住着,也没有让周涛起疑。
“二子,在呢吗?”周涛压低了声音问道,但并没有一丁点回音。
是的,这会儿如果有回音才恐怖呢,毕竟贞布举已经死掉了啊。
周涛看了看周围的布置,挪步来到了待客厅的位置,接待客人肯定是要在待客厅的,如果这儿没有,再想别的位置,但不论如何,肯定不会在的位置是卧室和茅房,这一点周涛敢确定。
但当他走进待客厅的一刻,一股陌生的气息将他包围了起来,这个感觉让周涛有些难受了,就好像有人即将把自己给穿透了一般。
“嘶……哪儿了啊?二子!二子!”周涛连喊了两声,觉得不对劲,猛地一回头,之间桌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行字。
“放心,我在家呢,只是得看你能不能找到我了,你得相信我,这不是个捉迷藏的游戏,而且对我很重要。”
字是这么写的没错,但问题就在于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贞布举。
如果是寻找,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应该就是卧室了。曾经周涛也还哄过贞布举来着,贞布举非要玩捉迷藏,最后还是用麻袋把自己装起来,就藏在卧室的地面上。
周涛下意识的走进了卧室,卧室的地面上就如同当面一样,有一个麻袋,麻袋里面好像有什么在试图向外扑一样。
“嘿!二子,你这是童心未泯是怎么着?又这个位置,不知道已经非常的落伍了吗?”周涛以为贞布举这个不着调的小子跟他开玩笑呢,一把就将麻袋给解开了。
谁知道,只听“噗啦啦”一声响,一只蝙蝠从里面飞了出来。
“嘿呦喂!好家伙的,给我吓一跳,你为了吓唬我可是够狠的了,跟蝙蝠藏一块还。”说着,周涛开始喘息着平复自己的心情。
但里面的“贞布举”并不打算出来的样子,周涛可急了:“怎么着?捉迷藏玩完了,改装死了啊?给我出来!”
周涛一伸手就把麻袋给弄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具无头的死尸,这死尸的手中有几块元石,上面还附着一张纸条。
他好歹是个贼啊,胆子真不小,将尸体僵硬的手指掰开,元石和纸条纷纷入手,把元石揣怀里,纸条摊开。
这会儿,他使劲的把眼睛闭了起来,这就好像是赌徒在打牌的时候落听了一样,就等着最后一张牌自摸,死掉得墨迹会儿了。
终于,周涛咬了咬牙,把眼睛睁开,之见那纸条上写了一行血字:再找找,我不是贞布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