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把这个小伙计杀了之后,心中也是暗自的懊恼,自己不应该杀人,虽说杀人算不了什么大事情,但这人可跟自己沾亲,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不利。
但人自己是杀了,地上血流一片,自己也不能够不处理。
看了看手上这把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小伙计的脑袋砍了下来,找了一块黑布将这两颗人头都裹在了一起。
这会儿的天也已经快亮了,朝阳的红已经映了半边天色,想要这会儿去处理人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再等上一等。
至于那一具无头的死尸,刘掌柜想了又想,自己这院子里也没有枯井,更没有柴房,尸体放哪儿都不怎么对。
但这会儿也不能就敞开门等着啊,一会儿万一有人进来自己可没的说,死尸就在脚下,血迹未干,怎么狡辩也是没有用处的。
他顺手就将一双门给锁住了,知道,只要有人来,自己就算是完了。
门自己是关上了,但这尸体要如何处理呢?刘掌柜踌躇着,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正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有人呀?怎么这儿,水铺不干了还是都死绝了?”
刘掌柜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回答,话已经到嘴边的时候,一双手就把他的嘴捂住了,这是他自己的手。
他很清楚,不能回应,不能出声,只要混过了今天白天,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有,到时候尸首便都被自己埋进沙子里去了。
“嘿!二哥,这孙子tm怕是不干了啊,大白天的都不开门,连个条都没写一个,别是行大,回家抢孝帽子了吧?”
“有你这么咒人的吗?嘴下留点口德就不行吗?万一人家就在里面不敢出来呢?我猜,我猜的啊。这孙子肯定是杀了人了,哈哈!”
“二哥说得对,怎么想怎么是这回事儿,杀人了还不跑?对吧?”
“哈哈哈!没错~咱们走,晚上哥哥带你喝花茶去,嘿嘿,这可是新来的花茶,嫩着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后面那些玩笑话刘掌柜都没过脑子,唯独“杀人了”这三个字让他心中一个机灵。
心说不可能啊,这两个人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杀人呢?难道说是自己刚杀人的时候被他给看见了?不行,我可得好好试探试探他才行。
想到这儿,刘掌柜心中便定下了一计。
抛开刘掌柜不讲,单说刚才的那位“二哥”,他是谁呢?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是沙潭这儿有名的地痞流氓。
而且他和刘掌柜的关系还不错,认识的方式也很特殊,他们是在妓院之中认识的。
这个交友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人以茶会友,有的人以酒会友,稍微不着调一点的吃货过呢,以吃会友。
也就这么个两个人那么的奇葩了,以嫖会友。这个方法可谓是前所未见的,得感叹这两个人交友方式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的是风光且体面。
不过更加风光体面的是他的名字,贞布举。不愧是淫棍的名字,连“不举”都能被放在名字里面。
更有趣的是他的排行,家里他排老二,所以呢,很多人也叫他“真二”,但这个名字是真的不好听,所以一般就管他叫二哥或者是二兄弟。
贞布举和家里的关系不很好,当初老爷子死的时候闹着分家产,和哥哥将当时的钱对半分了。
哥哥混的很好,在城里做生意,有自己的店铺也有了一双妻儿。他就不行了,吃喝嫖赌里面最费钱的两样之中他最喜欢的那就数嫖了。
这个是真的非常耗费钱财,尤其是他这种天天去的老主顾,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原本分到的家产就只剩下一成了。
毕竟这个钱是很不禁花的,尤其是烟花柳巷,可谓是无底洞一般。
贞布举十分迷恋此地的头牌,这个姑娘的名字也十分的标新立异,平常的头牌怎么着也都是个“牡丹”“红玫瑰”,她这个名字好,有一种点心铺风味,叫“杏仁酥”,形容她说话就那么的甜美,听得人浑身都酥了,是这么个意思。
她所在的呢也是有名的风华场所,玉女阁。这儿最有名的就是玉女阁了,里面有一个非常懂行的女负责人,通俗一点说就是老鸨子,很能骗钱啊。
“这姑娘最近想您想的是茶不思饭不想,您不得对姑娘好点?”
正所谓话是拦路虎,人家说道这儿了,贞二爷哪怕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也得点头答应下来。
这一点头可不要紧,上等酒席一要就是四桌,这一个姑娘一个嫖客连这一桌都吃不了的,剩下的三桌都给人家退回去,换来的那就是元石。
烟花柳巷之中的要钱办法可以说是不计其数,花钱如流水几乎已经不能形容贞布举现在的消费水准了。
和他要好的刘掌柜也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两个有共同的特点,根本戒不了,恨不得每天都去一趟玉女阁,哪怕只为了听听那些姑娘动人的声音。
听到贞二爷说要去吃花茶,刘掌柜明白,这就是要去玉女阁啊。
既然如此也就好办了,玉女阁自己也是老主顾了,今天大不了就狠狠心,等天一黑下来就在那儿等着,把贞二爷等来,好好谈谈。
刘掌柜点了点头,认准了这个方案之后,回头再看向那尸体,几乎想都没想,顺手就塞到了床底下,随后又找了几块木板将床与地面之间的位置挡住,又清了清地面。
他低下头仔细的查看了一遍边,很好,只要不是有心之人,哪怕是个贼也不会将尸体翻出来。
想的是挺好,但还是得等着,不到晚上自己这门是决不能开的,不然自己没办法解释。
他也想好了怎么说了,就说自己的兄弟突然得了重病,自己让侄子看家,谁知道他那么贪玩,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嗯,对。就这么说。”他自言自语着,苦苦地等待。
终于,天稍微的黑下来了,正是夕阳西下的时间。刘掌柜悄悄地打开了门,一望两望,见四下无人,这才敢从屋子里走出来。
刘掌柜禁了禁身上的衣服,向后一摸,腰上插着自己的那一把菜刀,稳了稳心神。
和贞布举说话的时候,只要有一点不对劲,自己就动手。反正自己身上已经有人命了,那么多一条也算不上多嘛。
玉女阁的位置距离刘掌柜的家不是很远,十分钟便到了门口。但他可不敢站在那些姑娘们的面前,只要自己站在了那儿,她们有无数种方法把自己带进去。
要知道,这群家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哪怕是个没带钱的人,拉进去也得扒下两间衣服才能让你出去。
就在刘掌柜于阴影之中等待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二哥,今天可来的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
“没问题!”贞二爷的声音十分自信“咱们也都是老主顾了,怎么着也没有问题的。而且啊,咱们可不只是来找姑娘的!”
“怎么?二哥还有别的事儿?”
“当然了!你想想,姓刘的那孙子一天没开门,能去哪儿啊?肯定是跑这儿来了,只要见着他,我不诈出点元石来我跟他姓。”
刘掌柜心道:果不其然,这家伙是抓住把柄了,得想办法先将他稳住,最好是能在他家里杀他,这家伙比自己也好不了哪儿去,家里肯定是没有旁人,更没人串门,就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人间蒸发!
正想着,二人已经快要走到玉女阁的门口了。刘掌柜一见,再不叫住贞二爷,这两个人可就进去了。
于是乎,咳嗽了一声,道:“二子!怎么着?你是找我有事儿是吗?正巧,我也有事儿找你呢。”
“嘿呦!刘爷,最近怎么玩开失踪了?水铺的买卖也扔下了,你畏罪潜逃啊?”贞二爷嘴上可不饶人了,一副流氓的口吻说得就像是亲眼得见一般。
这更让刘掌柜感觉他知道的太多了,于是乎摆了摆手,道:“没有的事儿,我这也是连夜去了趟我哥哥哪儿,夜里来的信,说是得了重病,我把小伙计留下看生意自己去了,怎么,听你这个意思,他今儿个没开张?”
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要知道,谁都知道他的水铺今天没开张,大门紧闭,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说是呢。”贞二爷回答道,不过很快他就转移了话题“不过,我说姓刘的,你知道这个事儿是多大的麻烦啊?不得给点什么让我高兴高兴?”
贞布举的意思是“你这个水铺没送水,可是让我麻烦了不少,你不得给我点元石补偿补偿?”
但这话到了刘掌柜的耳朵里可就变了味了,就好像在说“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杀人了,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不小,要是给我的封口费少了,我一个不高兴,你就得完蛋。”
“哈哈,行啊,不过咱们的细致的谈谈。”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