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夏好奇地问着，“谁能给你作证？”
“我。”
云谨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芒夏一震，不敢回头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既然林枫知道她早上不见了，那大少爷一定也知情。她本不想面对云谨，所以让云阳转述，哪知道在这里就能遇见？
芒夏只想现在立刻冲出楼远走高飞，偏偏动弹不得。
云谨目光灼灼，注视着芒夏纤细的背影。
云阳见大哥亲自发话，也不敢再说什么，芒夏还不回头，气氛就僵在那里。
“怎么了，一群人站在楼梯口？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宁月见云谨出去喊林枫有一段时间了，就亲自出来看看。
云阳见状，故意拉过芒夏到他的身后，芒夏困惑地看着云阳。
云谨脸色一暗，忙回头解释着，“没什么，三弟来了。林枫刚好看见他，就过来请个安。我们走吧。”说着就准备离开。
宁月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芒夏，语气不怎么客气，“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芒夏心下着急，若说是大少爷的丫鬟，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麻烦来，她就更加走不掉了。
云阳抢先说着，“她叫芒夏，是回春堂大夫的侍女，跟着钱姑姑学药的，母亲近期身体不大好，我刚才正和她商量病情呢。又不好意思麻烦她就来醉仙楼请她吃个饭。”
宁月狐疑地看着躲闪的芒夏。她必须将任何苗头扼杀在萌芽阶段。
“奴婢见过郡主。奴婢嗓子被毁，幸得大夫收留，粗通医理，三少爷又很关心侯夫人的身体状况，这才和三少爷一起出来。”芒夏恭敬有礼地向宁月行礼。
“那你一直都呆在回春堂，从来没有见过大少爷么？”宁月步步紧逼，尽管在听到芒夏刺耳的嗓音后紧皱眉头。
芒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奴婢……从没有见过。大少爷事务繁忙，拿药这种小事，大多是林枫来。”
云谨僵在那里，盯着芒夏此刻郑重认真的脸。
“那你就是喜欢三少爷咯。”宁月直言不讳，看似调笑地来回看着云阳和芒夏。
“啊？不不不，奴婢不是……”芒夏不知道宁月的话题怎么突然就转移到云阳身上来了。
“郡主，别瞎猜了。与其管我，还不如想想荆茹熙做的那些事。”云阳又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八婆，关你什么事”，拉着芒夏转身就下楼。
“云哥哥，你看看你三弟，他居然敢这么说我！”宁月脾气上来，恨不得立刻抽云阳一鞭子，但云谨在这里，又不好当场收拾，只能对云谨撒娇。
“够了，三弟自有他的打算。我们走吧。”云谨冷冰冰地说着。
他在听到宁月提到云阳和芒夏是一对时，心里万分不舒服，却在看见云阳拉着芒夏的手离开的一刹那心痛不已。他永远都不能像云阳那样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和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他别无选择。
宁月自讨没趣，撇撇嘴和云谨一起回府。
云阳将芒夏拉出来就带到回春堂。
“三少爷，钱姑姑是谁？”
“回春堂最好的大夫，也是从前宫里的首席女御医。”云阳郑重地说着，“你还是别离开了，你不是想学医么？我和钱姑姑去说，收你为徒，你暂时就在回春堂呆着。”
“御医？回春堂这么小的一个地方能有御医？”芒夏觉得很惊奇。“你怎么认识的？”
云阳有点不好意思，“说来惭愧，小时候干架总是输给祁子辰，还被他打伤，又不敢告诉娘，就偷偷跑到回春堂来，钱姑姑经常会给我医治，渐渐这里的老板也认识我了。”
“这样啊。”芒夏恍然大悟，怪不得云阳之前谎话说得那么溜。芒夏很心动，若是能离开侯府一段时间，既能呆在少爷附近，又不会面对郡主的刁难。“但既然是御医，她的徒弟一定很多吧，不一定看得上我。”
“不，这件事只有大哥和我知道，别人都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女大夫，就是医术好一点而已。”
“钱姑姑从前可能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才出宫的。她没有和我们透露过多。”云阳沉思，推门而入。“老板，钱姑姑在么？”
老板一看是侯府三公子，忙堆起笑容，“在的在的，就在后院。”
云阳带着芒夏进入后院。
后院的布置十分精巧，一侧花架上开满各色蔷薇，院落另一侧则是类似于药草的藤蔓，盘亘错杂，庭院正中立着一方石桌，女子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
女子看起来年龄并不是很大，三十出头的样子。
“姑姑，我给你带一个徒弟来啦。”云阳兴奋地叫住女子。
钱韵抬头，温和地笑着，“是么？姑姑好多天没看见你了。”
“我已经开始和大哥学武艺了。这是芒夏，大哥身边的侍女。”云阳将芒夏推到钱韵面前。
芒夏没做好准备，有些紧张，跟着云阳说了一句，“钱姑姑好。”
“你好呀，你接触过医术么？平常看些什么书？”钱韵和蔼地看着芒夏，知道小姑娘害羞，轻声细语地询问。
“已经入了门了。医书也有在看，这是大少爷给我的那本。”芒夏说着就从身上掏出来一本。
“南疆蛊术？这个有些偏了。大公子怎么会想起给你看这个？”钱韵疑惑地翻看这本书。
“可能大少爷有自己的打算吧，他一直都叮嘱我要将它学完。”
钱韵沉思着，“也许。既然是云谨让你看的，必定是有些道理的。你为什么想学医？”
“我想学好了，就去战场照顾伤员。”芒夏坚定地回答。
“这些离你太远。你现在不要想太多。先在我这里学一段时间再说。”
“那您这是答应了？”芒夏激动地问着。
“不然呢？”钱韵微笑，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人也无趣，收个徒弟教教，也不枉费自己的手艺。“看你这样子，是不打算呆在侯府了吗？”钱韵看着芒夏的包袱。
芒夏被这么一问，猛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走了，谁给大少爷洗衣服、收拾书房、整理花草、洒扫庭院……
“呃，我白天还要在侯府干活，只能将近傍晚时分才能赶回来了。我方便住在这里么？我可以付房钱。”
芒夏又小声问云阳，“郡主不会每天在侯府吧？”
“她没那么闲，大哥也不会总让她进来，这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