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先进宫,稍后所有的行李和衣物让母亲送进来。”
“走这么急?”荆旭不明白怎么女儿突然这么着急。
“对,没有时间和您细细解释了。”
荆茹熙虽然腿脚不便,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备好马车入宫。
她越早离开,宁月就越不能对她下手。
那天云阳和钱韵说过这件事后,回府就去见云谨解释。
云谨溢于言表地高兴,“你的主意很好。芒夏呆在钱姑姑那里是相对安全的,还能学医术。”
云阳也很开心,“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可能芒夏会很累,毕竟白天干活晚上还要学习的。”
云谨想了一会儿,“这没什么。林枫。”
林枫心里叫苦,表情无奈,“哎,少爷,什么吩咐?”
“以后墨竹居的洒扫,你来干。你要是不想干,也可以找一个勤快的人替你干。芒夏不用做了。”云谨顿了一会,反正你除了教云阳,别的时候都很闲。
“是的,少爷。”林枫试探地问着云谨,“少爷,等郡主走,您就不能考虑再雇这么几个侍女来?人手实在不够,更何况那些大老爷们做不来,也不想做这种姑娘家的事。”
“不。我永远都不会再找其她侍女的。”云谨语气坚决。
有芒夏一人就足够了。
云阳知道师傅不愿意,自告奋勇替师傅分担,“师傅,您要是累,和我说一声就是,我不会嫌累的。”
“你不用,好好练你的武艺。这段时间,先不急着练新招式,好好巩固之前的成果。所以林枫也没有必要花时间来教你的,这样不就有空闲了?是吧,林枫?”云谨否决得很干脆。
“……”林枫无语。
云阳听见大哥指导,自然是高兴地拱手,“谢谢大哥指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之前宁月说,”云谨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芒夏喜欢你,你们很般配。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云谨不自然地攥紧手心。
云阳没想到大哥会问这个问题,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
“大哥,我是个罪人,配不上芒夏。我帮她,信她,只是为了赎罪。还请大哥莫要误会。”
云谨自然明白云阳说的是什么事,想来还是自己当年替云阳遮掩和善后的。
说来,当年的他冷漠无情,和宁王有什么区别?
云谨苦笑,“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云谨又交代了林枫几句明天芒夏要做的事,并和云阳说着,“明天你和林枫留在墨竹居。我去钱姑姑那里一趟。”
云谨还是不放心,芒夏若真是诚心学成医术,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钱姑姑可能都自顾不暇……
云谨晚上躺在床上,仔细地考虑着明天要给芒夏买些什么东西。
这丫头真是让人操心哪。什么时候自己也要逛街采买了?
云谨不自觉地笑笑,她也算暂时安全了。至于以后么……云谨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办法舍弃芒夏作为棋子的想法,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直接废除这件婚姻,他尚未封爵,一个侯府大公子,怎么和权倾天下的王爷抗衡?偏偏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和宁王是一伙的……
过几天找一找叶梓归那个家伙吧。反正他的主意永远比自己多。
芒夏虽然住在回春堂,但早上还是起得很早到府里做事。
芒夏心里很复杂,明知道大少爷有未婚妻,还和荆茹熙搂搂抱抱。她害怕回府后下人的流言,害怕大少爷的冷漠,害怕郡主的刁难。
哎,总是要面对的。她现在终究还是侯府的人,这是改变不了的。
芒夏进了侯府后就立刻溜到自己的院子门前,惊奇地发现门居然没锁。
芒夏心里有些失落,这么快这里就有替代的人了?
结果门忽然开了。
林枫一眼就瞅见站在门口发呆的芒夏,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
“姑奶奶,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林枫?你怎么住在我的院子里?”
“还不都是你,你去学医,我就要代替你扫院子修剪花草。大少爷昨天交代了,你今天就整理整理书房,再将他两件衣服洗完就可以去回春堂了。大少爷今天不在。”
芒夏听到云谨不在,莫名觉得放松,又有些怅然,“行,我去洗衣服了。好好扫地啊!”
云谨早上很早就出门,在回春堂附近徘徊,看见芒夏走进侯府之后才进入。
“钱姑姑。”云谨刚进门就看见钱韵正在研读医书,因而拱手作揖。
“别客气。你是为芒夏那个丫头来的吧?”钱韵浅笑。
“是。烦请姑姑能告诉晚辈,芒夏学医还缺少些什么器具,我负责采买。只是,还望姑姑不要告知。”云谨低头恭敬地说道。
“我正愁着这个事情呢,准备自己先给她买来一些,但毕竟有些拮据,很多练习的药草都是要自己掏钱的。”钱韵顿了一声,“你确定你承担她所有的费用?有些珍贵的药材可能……”
“没关系,我来承担。对她,就说是回春堂用剩下来的没用的药草吧。”
“阿谨,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做,是因为郡主还是芒夏本身?”钱韵突然严肃起来。
“姑姑何出此言?”云谨心里有些慌乱。
“你明白的,不需要我多说。你毕竟不是云阳。”云阳来找她收徒,她可以毫不怀疑地信任他没有私心,因为云阳不需要。
但云谨不一样。钱韵害怕这个小丫头会被云谨一直养着,直到郡主发现而像绛珠一样被虐待,云谨不就可以趁势抓住郡主的把柄了么?
云谨可不是云阳那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子。
“姑姑,她不是绛珠,也不会成为绛珠的。请姑姑放心。”云谨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既然这样,阿谨,记住今天你说的话。我来给你写采买单子。你可以去东市的同仁堂买,针的质量比回春堂的好。”钱韵说着就坐到桌子旁写下要买的东西。
云谨立在她身旁,静默不语。
他必须要想出另一条路,解除婚约。
“行了。现在刚开始学,不需要太多其他东西。我忘了问你,你为何现在让芒夏学破解南疆蛊术的方法?这些离她还太远。”钱韵皱着眉头看向云谨。
“她需要。”云谨撒谎, “她想将来和我去西北战场,在那里救治伤员。据我前几年的经验,那里经常会有士兵莫名其妙地毒发身亡,死状和中蛊相似。我怕,怕西戎学了这种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