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唐清晖和闻才哲同时开口，两人本以为这件事情不过是项天昊去找茬，结果被反杀。可是听刘成信如此说，倒像是桑歌找茬。
刘成信看两人一脸担心，嗤笑一声道，“枉你二人如此担心，桑歌那女人没心没肺，将将军引到巫蛮山，眼睁睁看着将军被洛杉一箭射中心脏，却无动于衷，还害得二万先锋军全军覆没，没想到吧，如此紧张的女人，会干出这等大事！”
“不可能！”
闻才哲第一个不信，一把掐住他的喉咙，逼他说实话。
可是，已经打定主意，不允许项天昊再在这件事情上跌到的刘成信哪里会轻易妥协，一双眉眼冷冷的盯着闻才哲，轻笑一声，“太子殿下莫不是心疼了？觉得动摇了？”
“你敢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先锋军因一名女子全军覆没，项天昊因她生死未卜，你们现在在这替那女人担心，她未必领情！”
刘成信毫不畏惧闻才哲的威逼，只紧紧盯着他，看着他眼底神色开始慌乱，开始挣扎。
奋力一挣，他转回项天昊的床前，轻声道，“若是不信，自己去巫蛮山看吧！”
唐清晖哼了一声，转身出营，随意拽了一匹战马，往巫蛮山上而去。
听到动静的刘成信没有反应，他知道，洛杉的目标是桑歌，不是项天昊，只要断了项天昊跟桑歌的联系，项天昊很快就可以振作起来，端了北夷，班师回朝。
闻才哲跌坐在椅子上，他心底乱成一片，刘成信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救回桑歌的时候，就知道桑歌中了失心蛊，若是！若是她被人曹控，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现在，谁来告诉他真相。
项天昊陷入了深沉的昏迷，唐清晖自山上回来，握着一截梅花箭，眼底一片深沉，闻才哲问他，他只道了句，“刘成信说的是对的！”
梅花箭是桑歌的，他深信不疑。
项天昊胸口的伤口是梅花状的，闻才哲亲口所说。
满地的血痕，满山的尸体，他亲眼所见。
还有什么，他可以拿来相信桑歌，恐怕只有闻才哲喃喃自语的那三个字，失心蛊。
项天昊昏迷不醒，秦升马上就要抵达北舟，北夷战事一旦打响，巫蛮族势必参战，没人再会关心跟项天昊形影不离的女人去了哪里，没有人会去关心桑歌是死是活。
闻才哲将项天昊带回了少阴山上的医谷，用地下室里的冰床养护着。巫蛮山上他必然要去一次，但不是现在。
洛辰洛琅奉桑歌之命端了血宫，却没有抓到领头之人，正愁如何跟桑歌复命，就被闻才哲调派去保护项天昊，虽说项天昊毫无生机躺在冰床之上，但与他昔日交手的光景亦历历在目。桑歌为保他与他二人大战的情景也恍如昨日，二人毕恭毕敬领了闻才哲的命令，再没跨出少阴山一步。
回到北舟大营，不出意料的，遇上了秦升，一身玄铁铠甲包裹，那人趾高气昂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冷眼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两人，轻笑道，“这不是太子殿下么？不在你的太子殿休养，怎得到了这战乱之地？”
闻才哲眯眼看着他，阳光洒在他的背后，踱上一层金边，饶是比他高出半截，但秦升还是感觉心底发寒，比面对闻始帝的感觉还要强烈。
“秦升听旨！”
大手一挥，闻才哲掏出一张明黄圣旨，双手将它展开，冷眼看着一脸震惊地从马上跌落的秦升。
“今有太子殿下德武双全，特赐玄武将军之名号，率军百万，直指北夷，还我王土！”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闻才哲念完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将它卷起，在手心拍了一拍，低垂着眉眼看着秦升。
什么叫上一秒天堂，什么叫下一秒地狱，秦升此时的感受绝对贴切。
蹲在地上，却无法抑制双腿打颤。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结结巴巴回道，“末将遵旨！”
“好了，将兵符交给本太子吧！”
闻才哲将圣旨扔进他的怀里，冷声道。
秦升自怀中掏出一枚虎符，颤着手递到闻才哲的手里，诺诺道，“参见玄武将军！”
“嗯！”
秦升身后一群风尘仆仆的人们见证了这一刻的风云变幻，但尊卑有别，将在上，岂有不敬之理。
“属下参见玄武将军！”
自此，闻才哲得了兵符，指兵北夷，开始征战。
唐清晖与刘成信亦为左右副将，二人出现，就等同于太子本人。
这厢事情进展的犹为顺利，巫蛮山上却是鸡犬不宁，民不聊生。
议事大厅里，洛杉一袭白衣，正襟危坐。
门外快步跑入一个丫鬟，低头急声道，“族长，圣女她！”
“怎么？”声线淡淡，好似毫不在意。
“又杀人了！”
丫鬟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这已经是巫圣女回来后的第十起了，先前族长大人还跑去安抚族民，后来告诉他们找些死囚给她，再后来，巫圣女已经开始对族内的丫鬟婆子们感兴趣了，开始变着法的折磨她们，下手的狠厉程度，较族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杉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眼看着下方跪着还在发抖的丫鬟，眉头皱了皱，低声叹了口气，“带我去看看！”
“是！”
议事大厅后的十里左右，一座纯白色的院落孤零零的开着门，四下里莫说人声，就连飞禽走兽的声音，也无法听见。
自外围看，这院落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可是一旦步入大门，就是鬼哭狼嚎。不时从院内传出的哭喊声，惊扰了落在附近的乌鸦，一时之间哭声，乌鸦的鸣叫声，冷笑声，交织成一片，让人毛骨悚然。
推开房门，洛杉走了进去，只一眼，便掩了口鼻，眉心狠狠的皱起。里头的人听见动静，抬起了头，笑得很是嚣张，“哟，族长来了？”
“你就不能收敛点么？”
洛杉如是说着，反手将门关上，站在门外的丫鬟轻出了一口气，终是放了心。
巫圣女殿下自从回来就性情大变，先前祭祖时也不过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人对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后来，她丢了，洛杉把她又找了回来，这一次，她非但不跟族长以外的人说话，就连眼神都变得极其恐怖，但是看她一眼，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而后，她开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