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桑歌昂头看着他,眉眼弯弯,眼底似有星光闪过,项天昊眯眼看她,沉声问道,“如何?”
“自然是拔头筹!”
说罢脚跟一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前蹄扬起。项天昊为稳住身子不由得往前倾了倾,不料桑歌双腿一蹬,直接在马上翻了个身,项天昊心下一惊,来不及稳住自己,伸手去捞她。
却不想女人反手一推,他便直直往地上而去。
马儿由着先前的冲势,直接往前疾跑,桑歌坐稳了身子,惊讶得看着被自己扫到地上的项天昊,风吹乱了她的披风,一头乌发在空中飞扬,也阻了她看向项天昊的视线。
坐在地上的项天昊忽略心底愈发浓烈的不安,抬手放在唇间,溢出一声轻啸,枣红汗马狂奔而来,在他面前乖顺的停下。
项天昊翻身上马,朝着桑歌而去。
桑歌见他追来,有些害怕他找自己麻烦,于是头也不回,入了森林。
四处传来小兽的哀鸣,求胜心切的桑歌揣着对野兽的警觉,往左侧险道而去。
紧随其后的项天昊抬眼望去,桑歌此去的方向,是少阴山!
暗自低咒一声,项天昊开始责怪自己先前的犹豫不决,桑歌若是再失去一次,他绝对受不住。
桑歌随着心底的感觉直直冲到了少阴山脚下,听着耳畔传来的声声咆哮,她唇角一弯,一拉马缰,往山上而去。
此时在少阴山上的洛杉亦感觉到桑歌的归来,看着眼前铜镜里印出的男人,邪魅的笑容爬上唇畔,他低呼一声,“项天昊,你还是输了!”
连日来跟桑歌形影不离的项天昊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只不过放松对桑歌的警觉一瞬,竟然就让她独自跑回了少阴山,听着山上的兽鸣,还有地上新鲜的泥土印,他心底的不安愈发的扩大。
而此时的桑歌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所觉,她盯着眼前的一头小豹子,笑得十分开怀,自身后抽出弓箭,从马腹旁的袋子里抽出羽箭,扬弓拉箭一气呵成。
利箭破空而出,直射向那还站的不是很稳的小豹子,一声哀鸣过后,它轰然倒地,浑身抽搐,但由于羽箭直接射中腹部,还未怎么挣扎,就已然咽气。
桑歌看着眼前一幕,突然有些恍惚,眼前的小豹子突然变成了项天昊,捂着肚子,一双她最爱的丹凤眼充满仇恨的看着她。
翻身下马,桑歌几乎是用连滚带爬的姿势到了小豹子的身旁,双手颤抖的附上它的伤口,哽咽道,“项天昊,对不起,项天昊!”
声音几度颤抖,触手的湿润还有充盈在鼻腔内的血腥味,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亦忽略了身后逐渐靠近的一头已然成年的豹子。
视线的模糊以及心底的莫名暗示,桑歌捂住那伤口,将羽箭狠狠拔出,趴在豹子的身上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若是项天昊在这怕是要直接把她绑起来打一顿,那么近的危险她为什么就看不见?
就在豹子张开血盆大口要朝桑歌下嘴的瞬间,一直哭泣的她反手一根银丝挑了上去,丝线入肉的声音十分的清晰,而桑歌的眼神冷冽如霜,哪还有之前的柔弱模样。
余光瞥见角落里人影憧憧,桑歌抽了手,将银丝落入草丛,由着豹子撑着剩余的力气朝她扑来,她紧跟着张嘴大叫一声,那声音凄厉而惊恐。
不远处闻声赶到的项天昊立马抬起袖中弓弩,朝着豹子射去,但弩箭却在半道被人拦截。
利箭破空的声音自面门而来,紧接着一道烟雾将项天昊罩了起来,但是忧心桑歌的他还是往前跨了一步,躲过四周射来的暗器,定睛朝着桑歌先前的方位看去。
可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眼前的草丛里空无一人,他不能确定桑歌是被豹子吃了,还是被人劫走,只余下一路不知谁的血痕让项天昊心狠狠揪起,跨上桑歌先前骑的战马,就要往山上冲去。
可是之前暗算他的人哪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四面八方涌上来的人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水泄不通,项天昊自知若是被绊住脚步,再找桑歌就是难上加难,于是他毫不犹豫伸手往天空射了一道烟火,之后便试图从包围圈里突围。
而还在围猎场为日后的口粮奋斗的众将士看见那道绚丽的烟火,都纷纷停下了猎杀的动作,那烟火是项天昊独有,作为紧急军令而设的,如今烟火一出,将军必然有险。
慕青自腰间掏出令牌,扔给离自己最近的小兵,冷声道,“速去大营调兵!”
“是!”
刘成信亦是将自己的令牌给了小兵去调兵,而自己朝着烟火发出的方位而去。
这厢项天昊与桑歌均陷险境,刚刚到达桑城的闻才哲和唐清晖亦是腹背受敌。
看着包围着自己的亲卫兵,闻才哲眉心一皱,冷哼道,“你们连本太子都干拦,可是不要命了?”
“闻始帝有令,不论是谁,都不得擅闯闻始殿。”
为首一人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眼神自上而下扫视着闻才哲,再度说道,“太子殿下与项将军正在北夷国都祭城做客,你是何人,敢冒名顶替还想闯闻始殿,来人,给本将军拿下!”
并不识得眼前这人,闻才哲一拉马缰,战马在原地转了个圈,他冷声质问,“闻朝仅有一名将军,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本将军是闻始帝亲封,护国大将军,秦升是也!”
“秦升?”
唐清晖蓦地开口,闻才哲好奇的瞥了他一眼,问道,“认识?”
“前守军叛将,前任副将瞿浩的手下!”说这话时,唐清晖的牙根咬的死紧,一双眉眼亦狠狠盯着他。
闻才哲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什么,闻始帝如此重用叛将,怕是得到那日少阴山的情报,以为项天昊已死。如今他带着项天昊给的任务回来,若是没有完成,那项家军永无翻身之日,倒不如借着这人的狂妄,诓他一诓。
“哦,原来是秦将军,失礼了!”
“不敢!”
秦升见他主动示好,自然顺杆直下,一双鹰眸直勾勾的看着闻才哲。
闻才哲再度拱手说道,“既然秦将军是父帝亲封,想必父帝已然知道项将军遇险!”
“什么?”秦升一脸吃惊,打断了闻才哲的话,“太子殿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