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闻才哲闻言便苦着一张脸,但他别无选择,只能酝酿酝酿下达命令。
纳兰溪将茶盏放下,继续道,“但若是两位副将都去,恐怕有所不妥,毕竟,太子殿下带兵经验几乎为零,若是后院起火,那就贻笑大方了!”
若说纳兰溪最喜欢以什么为乐,那必定是捉弄闻才哲。
可怜这位太子殿下被她捉弄的脾气全无,还要好生伺候着,以免这位祖宗不高兴,直接甩手走,那他可就损失一员大将,到时候,谁来与北夷联合,谁来帮他出谋划策。
“那军师大人的意思是?”
看着闻才哲有气发不出的样子,纳兰溪并未觉得开心,反而觉得他十分的悲凉,作为一朝太子,居然要屈居在她之下,若是项天昊看到,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说曹曹曹曹便到,门口进来一位身穿玄甲的男人,不是项天昊又是谁。
带着一副黑色面具,只遮了上半张脸,她所熟悉的唇角上带着她陌生的坏笑,清冽的声音响起,“若是如此难选,不如我去,如何?”
“不行!”
闻才哲还未反应这是什么情况,就已然听到纳兰溪的拒绝。她飞奔到男人面前,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男人的眉眼,带着些许哭腔质问道,“你为何一醒便想要离开我?为什么?”
“你我都需要冷静,既然项家军如今光芒不复当初,那为何不让我去,既能联系上北夷,亦能跟洛杉周旋!”
“我不许你去!”项天昊的声音没有起伏,纳兰溪却听出了悲痛。自残不仅仅让她受到了惊吓,也让项天昊开始反思自己对纳兰溪的感情,是否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刻骨铭心。
可是在纳兰溪看来,这可能就是项天昊想要离开她的第一步。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爱错了人!”
备受打击之下的纳兰溪已然没有理智可言,她不确定自己的爱情出现了什么问题,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要拽住这个男人的手,否则她将永远失去。
项天昊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就像他无法理解大敌当前纳兰溪的镇定,以及她有心无意的玩笑之举。
“驸马爷此去确实不妥,既是项家军的事情,必然有我们自行处理。”
闻才哲适时开口,打断了两人如同生死离别般的痛苦演绎。
纳兰溪却不念他的任何好处,转过身就对他咆哮,“堂堂闻朝太子,只不过统领一个项家军而已,便已然吃力到如此地步,我作为北夷公主,断不可能再相信与你,只一句话,你到底交不交出指挥权!”
不明白战火何以烧到自己身上,闻才哲有些懵懂的看着纳兰溪,而理智全无的她已然将项天昊以外的人设定为敌人。不管闻才哲今日下不下台,她都会依照自己的想法,去解决目前的危机。
项天昊听着女人的咆哮,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将她身子转了过来,面对自己,一字一句道,“我不去便是,你别逼他!”
“我逼他什么了?国之将亡,太子何在,若是身份能够多杀几个活死人,我会直接把他扔出门!”
纳兰溪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她站在项家军的中心,闻才哲的下方,说出如此挑衅的语言,除了徒增项家军对她的反感,闻才哲对她的不满,根本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你是北夷公主!”
项天昊只好一字一句提醒道,纳兰溪眼神微闪,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没有任何的影响,她抬头看着项天昊,低声问道,“所以呢,我就该被他们歧视?不远千里来当这个狗屁国师,给他们引路掌舵,却被他们一次次抗拒在门外,只是因为我是北夷公主,那他闻才哲算什么?项天昊还没死,他既然当了将军,就应该对得起项天昊,否则他还不如滚回桑城,做他的安分太子就是!”
所谓字字诛心,不过如此。
闻才哲闷不啃声听完全部,便直接从座位上起身,走下台来,站到纳兰溪的面前,勾唇笑道,“那么北夷公主,您到底属意谁来做这个将军?”
“自然是我夫君!”
纳兰溪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项天昊面具下的眉眼狠狠一跳,眼底弥漫开来无尽的黑色,像是吸人的深渊一般,让人望而生畏。可纳兰溪根本不惧,仰着头看着他,像是在看自己的信仰一般庄重。
“我夫君师从北夷国师,自幼习武,练就一身好本领,不是我吹,在座的任何人,只要能够摘下他的面具,我便直接奉为上座,唯他马首是瞻!可若是你们败了,自然心服口服需要奉他为项家军的将军!”
纳兰溪的面上是得意的,闻才哲的脸上是尴尬的,项天昊的脸上是平静的,在座的众人是震惊的。谁能想到纳兰溪如此咄咄逼人,如此嚣张跋扈,到最后竟是为了让闻才哲心甘情愿把将军的指挥权交于自己的夫君。
“小溪,别闹!”
沉默许久的项天昊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已然让纳兰溪眼泪决堤。
她勾唇笑着说道,“我没闹,你是我的夫君,必然要做我的王,如今国之将亡,王亦不复,我要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自己成王!”
一席话听得众人云里雾里,可是项天昊听懂了,他的女人希望他胸怀天下,哪怕是一个假的名号,也希望他回到项家军的身边,指挥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可闻才哲岂是傻子,纳兰溪兜了这么大一圈,给他下了这么多的绊子,他又如何能让这个半路杀出的黑马如愿以偿呢!
还未等两人浓情蜜意结束,他便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而上。
项天昊伸手一推,纳兰溪稳稳坐回主位之上,除了眼里快要溢出的担心,项家军并未看到她有任何的后怕。
闻才哲一击不成,反手又是一推,项天昊急急后退,被他逼到门槛处。只脚尖轻点一瞬,便直接越过闻才哲的头顶,飞身站到纳兰溪的面前。
闻才哲虽面上气急败坏,可一招一式反而稳重。软剑甩出蛇形阵式,朝项天昊腰间袭来。
冰冷的剑身擦过腰带,这滋味并不好受。而项天昊却是稳稳的站在纳兰溪的面前,长指一伸一夹,闻才哲的软剑便弯到了极致,随后一个轻点,他便被自己的剑身反弹了回去,一个趔趄直接落在了地上,很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