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月越说越离谱,纳兰若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听她提这些陈年旧事,站起身来,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如此的蛇蝎心肠,阴险歹毒,我看你这个长公主还是别当了,滚回房间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你出来!”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纳兰若已然有些吃不消,再加上纳兰月去残害纳兰溪的这个真相让他根本无法接受,除了将纳兰月关起来,他还没有想到一劳永逸的法子。
可是,没等他松一口气,就听到有人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在这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带着几分的讽刺意味。
“项将军,这是何意?既然误会都解开了,我马上派人帮你去抓洛杉回来,还有项家军我立马就还你!”
纳兰若言辞间都是诚恳,可是项天昊越听头脑越是发胀,若是纳兰溪小的时候没有去少阴山,此时是否跟他们一样的脾性。不过论纳兰家族的人,谁最没心没肺,还不就是她自己么。
“原来纳兰溪在您的眼里,是这么个宝贝。旁人伤她,居然惩罚只是闭门思过,那若是纳兰溪她!”
后面的话项天昊没有说出来,他并不想去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会如何的崩溃,所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假设,他都不愿意去做。
纳兰若听他这么一说,乍一听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是项天昊像是觉得他听不明白似的,直接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您这样放任伤害她的人,可有想过她会如何的难过?以她的脾气,我想纳兰月不脱层皮,不折回骨,您觉得她会高兴么。”
话虽是对着纳兰若所说,眼神却一刻也未停歇的在纳兰月的脸上扫视着,试图寻找一些能够暴露洛杉位置的信息。可是纳兰月根本就没有其他情绪,而是一直在看着离自己有些距离的男人。“你真的觉得小溪会这么对我吗?”
“别提她的名字,我嫌你脏!”说着,项天昊还颇为夸张的后退了一步。
“项天昊!”
“说,洛杉在哪!”
项天昊最后一丝耐心消耗殆尽,他不再搭理那个主位上的男人,而是一直逼问着纳兰月,却没想到盛怒之下的女人,根本不畏惧生死,反而上前一步顶在项天昊的匕首之下。一脸的坦然不迫,沉声道,“你杀了我,我就告诉你!”
项天昊眯了眯眼,讽刺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说着便眼明手快的直接在她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原本心死难过的纳兰月捂着自己根本没有渗血的脖子,哆哆嗦嗦的哭道,“项天昊,你不得好死!”
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在骚动,得到了却又恶语相向,一副恨不得对方马上消失的态度。
项天昊冷哼一声,“纵是不得好死,也先要把你们送下去!”
说着手上力度渐增,纳兰月呼吸受阻,一张俏脸憋得通红,饶是如此,她仍旧倔强的笑着,破碎的音节从喉咙里发出,“项天昊,你永远不可能找到洛杉,也不可能替她报仇!”
项天昊眼神微暗,手上力度越发的狠了。一旁看了许久的纳兰若再也忍不住咆哮道,“项天昊,你胆敢在我北夷杀我皇族,你简直无法无天,来人,赶紧给我拉开!”
可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纳兰月已然昏厥过去,一双美目朝上翻着。本来项天昊再使点劲她就断气了,可是他收了手,将女人扔在了地上,似乎嫌她脏似的,还就着她的白色褥群擦了擦手。
纳兰若被他这幅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到一把掀了面前的案桌,愤愤道,“项天昊,你为闻朝一朝将军,何以如此有恃无恐,你当真以为本国主不敢杀了你么!”
“杀我?”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项天昊勾唇抬眼,意味不明的看着纳兰若,先前本不想说出实情,但看纳兰若这个态度,倒像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似的,“纳兰月勾结洛杉之事你可知晓?”
“我自然知道!”
梗着脖子,纳兰若有些赧然,但还是底气十足的回答。项天昊闻声冷哼道,“那你可知纳兰溪险些死于洛杉之手?”
“什么?”纳兰若原本站着身子表情愤慨,但项天昊此言一出,他险些脚软跌倒在地,一旁的宰相听了这许久的八卦,却不知怎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还未将自己隐藏起来,就听年迈的陛下冷声质问他,“宰相可知此事?”
“他若不知,何以如此心虚?”看着宰相游移不定的步伐,项天昊讽刺道,紧接着他看向纳兰若,沉声反问,“如今是否可以将这二人交与我处理?”
他时间并不多,纳兰溪如今生死未卜,他只管将闻才哲一行人放出,便要赶回医谷,但他不知道的是,纳兰溪此时并未在医谷之中。
“丫头,你身子吃不消!”
少阴山下,医毒双绝拦住了纳兰溪的马车,他二人不过转个身的功夫,纳兰溪便差着洛辰将她带下山了。
“爹,甘爹,我的身子我知道!”
纳兰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长裙,外搭一件狐皮大貉,衬得一张小脸惨白。毒圣虽然听到她第一次唤他为爹十分的开心,但是她的所作所为让他暂时开心不起来。
“我不是说了与你同行么?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说着毒圣就去牵马,准备掉头回山上。纳兰溪一着急,猛地咳嗽起来,一方白色巾帕紧紧捂着嘴巴,而后她瞥了一眼就默默的揣回怀中。医圣一直盯着她看,自然瞄见巾帕上的那一抹血色,从未对纳兰溪发过火的他此时板着个脸,一字一句坚定道,“现在,回医谷,什么时候可以出山,什么时候再走!”
“甘爹!”
纳兰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强硬,但胸口如同一块石头压着,她再多的话也无法连续说出,只得微张着嘴,看着两位老人将她带回医谷。
但是心里的急躁让纳兰溪根本不可能安静的修养,她几度站到两人的面前,再三强调事态的紧急,“项天昊马上就回来了,他不可以回闻朝,闻才哲说他已死,若是回去,就是欺君,是死罪!”
“他死之前,你已经死了千万遍!”
毒圣没好气的怼回去,言下之意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