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晖听她这般说,面上有些微红,立刻拱手道,“此番话与太子殿下无关,是属下自己说的。”
纳兰溪拉着项天昊站在他面前,无端看去,他倒像是矮了一截。
“有怎么样的主将自然有怎么样的下属,这点本公主懂。”
女人言词之犀利,着实让唐清晖招架不住。项天昊已然回神,轻轻拽了她一下。
纳兰溪这才正色道,“程胜何在?”
“那百步之外着玄色铠甲的便是!”
唐清晖伸手指了指,那男子蓄着络腮胡,一身的肌肉显得十分粗狂,一如他这个人冲动易怒,但所幸脑子不算太笨。
“好了,你下去吧,本公主与程胜将军协商就好了。”
明了自己身份有些尴尬,唐清晖就此拱手行礼,转身迅速离开。
可是,不知为何,他无端多看了几眼纳兰溪身边的男人,自称是纳兰溪的驸马爷却又整日以面具示人,说是脸上有旧疾,十分可怖。
但看在他的眼中,此人不论是身形及气度,还有纳兰溪对他的表现,都恍如看到当初的桑歌与将军,若不是医谷传信,项天昊一直在修养,他都要怀疑是项天昊领着桑歌回来了。毕竟这北夷公主与桑歌长得一般无二,除了性情比之刁蛮无礼一些,其他地方与桑歌真是像的紧。
纳兰溪带着项天昊径直走到程胜的面前,才不理会后面唐清晖的异样眼神。
“军师大人!”
程胜拱手行礼。
纳兰溪点了点头,冷声道,“这是我夫君,北夷的驸马爷,特来这帮助本公主,也就是帮助你们先锋军,一战成名。”
程胜听她这么一说,黝黑的俊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连忙转身面对项天昊,拱手行礼,一派郑重,“参见驸马爷!”
项天昊只淡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程胜站直身子后,继续道,“军师大人的一番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您可能有所不知,争强好胜不是本将军的宗旨,亦不是先锋军的目的,我们之所以应下这场演习,不过是想知道,军师大人为何能以北夷公主的身份当上军师,而我们又有如何的把握,能与北夷联手,对付那活死人军队。”
程胜的一番话并无太大问题,纳兰溪点了点头,但她面色一凝,反问道,“如此,程将军竟是担心本公主没什么真材实料,怕耽误了先锋军练兵的机会,搅和了你们练兵的进度?”
“军师此言差矣,末将怎敢质疑将军,只是三日战约已下,可军师今日午时方才赶来,莫不就是对此事并不重视?”
程胜一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听得纳兰溪皱起了眉。昨日看这位将军冲动易怒,还以为是什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没想到心中竟有这般城府,看来这刘成信的人,也不是太好惹啊!
低眉顺眼的,纳兰溪头一回做出虚心受教的模样,未与他过多争执。
而这位程胜将军亦顺坡下驴,不再开口。
反倒是项天昊压低了声线,一字一句道,“不知将军是对谁不放心呢?是还未成熟的先锋军,或是眼前这位初出茅庐的军师大人呢?”
项天昊甫一开口,纳兰溪就紧张的捏着他的手心,一双眼睛也紧紧盯着他,深怕他说出什么不对的话。
不过她的担心显然多余,项天昊自知自己的身份尴尬,也知道自己说多了会引起他人的怀疑,故而他只是帮纳兰溪说了一句,可就算是仅此一句也够程胜将军想上半日。
纳兰溪听完拉着项天昊走到一旁,也不管程胜此时如何心态。
“爷,你这是作何?”
“我们时间不多!”
项天昊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放松。
可是纳兰溪如何放心的下来,“活死人弱点我已清楚,洛杉那边我也知道是什么情况,目前我虽不能如他一般轻松控制蛊虫,但干扰他问还是可以做到的,但若是爷你如此冒进,若是他们看出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纳兰溪一脸的凝重,项天昊反而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沉声道,“以前的你可是全身心相信爷的,如今怎么如此的胆小怕事,这可如何是好。”
纳兰溪挣脱他的怀抱,一脸嗔怪的看着他,“今时不同往日,你我身份如今对换,你如何施展得开?”
“公主可信我?”
“自是信得!”
“那就交与我吧!”
“可是!”
女人眼里的担忧他看得分明,眼前的局势他也十分清楚,但他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为他劳心费神,将筹码全数压在她这副刚好的身子上。
“好了,没有可是,他们该等急了,与我一道过去吧!”
项天昊如此执着,为的是什么,纳兰溪并非不清楚。但是,他不愿她全身投入,她又何尝愿意项天昊太过涉险,但事到如今,他的重心依然是她。这让她感动之余,免不了多了几分担心。
“那若是身份败露,你必须撤回医谷!”
“好,都听夫人的!”
项天昊一双眉眼看着纳兰溪,一腔柔情似水似要溢出来。
纳兰溪挑了挑眉,拽着他回到程胜的面前。
冷声道,“程将军可准备好了?”
“末将点兵完成,此次演习参与者一共3万人!”
“三万?不必这么多!当年项天昊才选了5千人,对阵我姐的5万守军,可是不也赢了么?”
纳兰溪言语之间颇为得意,程胜一时吃不准她是意思,项天昊随即解释道,“即是提现军师的价值,那么人多反而不好,倒不如效仿当初那场演习,也能震慑军心。”
程胜闻言满脸惊讶,拱手迭声道,“并非是末将不相信军师的才能,且先不说人数上如何,单就是实力上,现如今的先锋军就是十万人在此,也无法与之前那五千的将士们相提并论!”
“之前的项家军以一敌百,这个本公主自然知道,无需你过多提醒,但本公主也知道,所谓事在人为,若是将军试都不试,那本公主又如何让三军诚服,如何让北夷放心?”
纳兰溪冷言冷语,却也没能打消程胜将军的疑虑。纳兰溪对他这执拗的性子也不想多说什么,单手背在身后,沉声道,“不管今日将军信也好不信也好,本公主心意已决,说五千就是五千,练兵你是一把好手,你继续,本公主不会参与,但阵法之事,还需要你指派个人与本公主详谈,再由他转述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