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月几步走到自己的马车面前,看着急匆匆从马车上下来的希儿,她眼里泛着寒光。
“你给橙儿下的什么药?”
“消弭蛊啊,不是嬷嬷亲手给您的吗?”
希儿的回答让纳兰月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想着生死未卜的项天昊,她勉强站直了身子,看着希儿一字一句问道,“嬷嬷有没有说,怎么解?”
“解不了啊!您不就是要这样的蛊么?”
希儿一脸的莫名,看着纳兰月身后蹒跚走来的两人,蓦地捂着嘴,轻声问道,“夫人,她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
“消弭蛊,你是不是下在药汤里面了?”
纳兰月的声音很冷,冷的让希儿浑身发颤。
希儿犹豫的回答道,“是呀!”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纳兰月失去理智一般咆哮道。
希儿缩在马车角落,整个人瑟瑟发抖,这样的纳兰月她不曾见过,她也不敢去触碰她,甚至不敢发出声音。
唐清晖和橙儿站在纳兰月身后不远处,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单手扶着橙儿,唐清晖低头看着她,柔声道,“你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
“别!”
橙儿蓦地伸手阻拦,眼里泪水打转。
唐清晖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些事情可以忍,有些事情不能忍!”
橙儿揪着他的衣角,仍旧咬着下唇,眼里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颤着声音,橙儿说道,“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将军!”
橙儿的话成功转移了唐清晖的注意力,他看着橙儿,迟疑的问道,“将军?为何?”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药汤!”说着他转身便想往山上跑去。
而自山上下来的一双人却让他再度吃了一惊。
“夫人!”
“唐副将莫不是脑子坏了,正牌在你后面!”
一头银丝无风自动,妖冶的脸上满是笑意。
桑歌独自走在前面,一步步逼近纳兰月。
“如何,夫人可曾想起什么?”
“不?桑歌,你信我,我不知道实情,这事,是个误会,误会啊!”
“误会?”
桑歌双手交握叠在腰间,绕着纳兰月走了一圈,看着一旁角落里的希儿,她扬手将她扶起来,轻声问道,“做主子的说是误会,那就是做丫鬟的自作主张?”
一番话说得希儿整个人大汗淋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她又不能就此推卸责任,因为纳兰月待她极好,她不能忘恩负义。
桑歌看她缩着脖子,整个人身子发颤,自知她准备把事情扛下来,随即转身面向纳兰月,不再刁难她。
这厢三个女人一台戏,唱的沉默异常。那厢的唐清晖看着毫无生息的项天昊险些丢了魂。
“太子殿下,将军这是!”
“消弭蛊,无解!”
闻才哲将他抬进马车,而后下来,看着唐清晖,一字一句说道。
唐清晖瞪大眼睛,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接着他想到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扬手抽出佩剑就想冲过去砍了纳兰月。
闻才哲适时将他拦下,冷声道,“项天昊留她还有用,莫不是你想违抗军令?”
“这样恶毒的女人,留她干什么?”
“你去问那个躺着的大爷啊!”
“你!哼!”
唐清晖说不过他,又没法真的去收拾纳兰月,只能眼睁睁看着桑歌在两女人之间周旋。
“这样好了,本毒仙跟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桑歌思虑良久,方才开口道。
纳兰月神情恍惚,还在努力想着如何去救项天昊,只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桑歌转身背对着她,把玩着自己银白的长发,勾了勾唇角,笑道,“巫蛮族有许多秘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而消弭蛊,刚好又是可以克盒欢蛊的剧毒,也是间接让人死亡的利器。若是换盒欢蛊解消弭蛊,是不是也可解?”
纳兰月被她所说吸引了过去,看着女人一副平静模样,说着论心爱人生死的事情,她张了张嘴,回答道,“此蛊需要巫圣女的配合!”
“你不就是现成的吗?”桑歌满脸不以为然,仿佛在说笑。
“呵呵!”纳兰月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还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刺耳。
“巫圣女?巫圣女早在20年前就丢了,你不知道吗?”
纳兰月此话一出,桑歌顿时脸色骤变,看着一副癫狂模样的纳兰月,她不敢相信般再度质问道,“纳兰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丢了,什么是丢了?”
“二十年前,纳兰若亲手杀了纳兰溪,你不知道么?”
纳兰月的脸上满是嘲讽,那斜着上扬的眼睑仿佛在看桑歌的笑话。
桑歌一手掐上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双脚离地两尺有余。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活了!”
纳兰月呼吸困难,但是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那是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又好像是在讽刺桑歌,但是对她失去耐心的桑歌已经不愿意去研究她的面部表情,如今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纳兰月死。
不远处的闻才哲兴许看见了异常,飞奔而来,一把握住纳兰月的胳膊,生生将她从半空中拽下来。
紧接着对桑歌吼道,“桑歌,你清醒一点,你不是说项天昊还需要她来救么?”
“已经不重要了,不就是死么,大不了我杀了这些人,去陪他好了!”
桑歌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眼里带着冷漠的空洞。
闻才哲心惊的同时,也被纳兰月钻了空子,随身携带的佩剑被纳兰月横在脖子上,她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说道,“放我走,否则我死给你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的圣巫女在哪!”
“你应该知道,敢和毒仙谈条件,除非,你想先去见阎王。”
桑歌毫不在意的抬脚一步步走到纳兰月的面前,闻才哲却再一次拦住了她,坚定的说道,“哪怕你不在乎,项天昊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切!”
“闻才哲,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你根本打不过!”
桑歌转头看着他,面上带笑却眼底冰凉。
闻才哲闻言心底默叹一口气,却仍旧站在桑歌的面前,扬手拦住她,“我不能看你放弃闻朝大将军最后的一丝生机。”
纳兰月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起来,“桑歌,你自诩本事过人,但是你的软肋就是项天昊,只要他一天活着,你就永远被他牵制,从此以后,你将不会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