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确定是橙儿端来的?”纳兰溪扬手就往地上一砸,面上冷意一片。玲儿吓得赶忙跪在地上,急声求饶,“夫人饶命,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汤确实是橙儿姐姐拿来的。”
看着地上冒着黑气的鸡汤,玲儿眼泪铺了满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纳兰溪捏着床头的浮雕,眼底幽深一片。能拿蛊虫来害她的,除了洛杉别无他人,只是,橙儿的汤里面,怎么会被洛杉下手脚,此事绝非偶然。
“给我换衣服!”
纳兰溪急匆匆的赶到项天昊的主帐,刚要进门,就被人拦下。眼前的两个守卫并非是之前认识的人,所以见是纳兰溪来此,立马伸出长刀,冷声道,“你是何人,为何闯帐!”
纳兰溪眉头一挑,刚要发怒,就听立马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回将军,北舟府司有人被感染了,橙儿姑娘,橙儿姑娘她!”
“滚开!”
听到熟悉的名字,纳兰溪再也淡定不了,一脚踹开守卫就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险些跌到在地,项天昊面前的瓷器里显然冒着黑气,而项天昊自己也踉跄的跪倒在一旁的案桌上,下方跪着的士兵不知何时已经晕死过去。
纳兰溪顾不得细查是什么原因,几步走到项天昊的面前,单手将他扶起,急声喊着,“项天昊,项天昊你醒醒!”
“夫人,夫人你无事就好!”
说着,他便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纳兰溪面沉如水,眼神更是冷冽无比,抬头扫了眼玲儿,沉声道,“去请军医,还有,此事不许声张,否则本夫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奴婢明白!”
玲儿抖着手脚,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纳兰溪将项天昊放倒在垫子上,给他把了把脉。确认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脚上不知何时划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鲜血直流。
自裙摆上撕了块布条,将伤口缠了起来,纳兰溪跌坐在一旁,开始回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却突然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事情,橙儿刚送汤回去,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捏了捏拳头,纳兰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嘴对着外头吼了一嗓子,“来人!”
可如此大的声音,也未见有人进来,紧张侵袭了纳兰溪的全身。她心头飘过无数个念头,更甚至想到洛杉已经把这一片都控制了,就在外面等着她出去。
纳兰溪有些脚软,踉跄的站起身,看着地上呼吸均匀但不清醒的项天昊,眼里的黑色愈发的浓了。
咬了咬牙,纳兰溪决定出去看看,若是洛杉真的在,大不了跟他拼了。
可还未等她走到门口,就听到玲儿的声音,“王太医您快些,夫人等着呢!”
怎么会!外头没有人,玲儿却带着太医来了,这怎么可能。
想着玲儿就已经进了帐,看着纳兰溪一身血污,吓得不轻,“夫人,您怎么了,这怎么回事!”
“无妨,不是我的血!”
一边回答,纳兰溪一边看着给项天昊把脉的太医。她不确定的问了句,“玲儿,这太医,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王太医是闻帝指派的,随军的太医。”
玲儿回答的飞快,王太医也在此时诊好了脉。抬起头来,看着纳兰溪。
那一眼,差点让纳兰溪失控。
“洛,洛杉!”
“尊夫人好眼力!”
那王太医放下手里的药箱,打了个响指,玲儿就软趴趴的倒了下去,毫无生机。
“你把玲儿怎么了?”
“玲儿?哈哈哈,纳兰溪,是不是怀了孩子,你就变成傻子了,这个女人不过是我安插的一枚棋子,你居然给她起了名,还这么关心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洛杉拆去头上的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那上挑的眉眼,尖锐的瞪着纳兰溪,恨意如刀般剐着她。
纳兰溪蹙着眉,冷声道,“你这是何意?”
伤了项天昊,弄死了几个兵,站在了她的面前,还当着她的面,杀了个棋子,这一切都是什么意思,纳兰溪很迷惑。
也许是洛杉很喜欢被人提问,听到纳兰溪如此说,便笑开了花,“问的很好,不过,你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那一日我分明耗了你所有的精力,为何你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这不合理!”
洛杉的话让纳兰溪想起那一日的事情,咬牙切齿的反问道,“那麻烦洛大公子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被扎了心,还能好好的站在这!”
“哈哈哈,北夷公主不愧是北夷公主,跟你亲爹没什么两样!”
洛杉的笑意十分肆意,可纳兰溪根本不惧他这幅骇人模样,沉声追问,“纳兰若和纳兰月呢!”
“纳兰若?纳兰若还活着,纳兰月么!”
说到纳兰月,洛杉的神情突然变得温柔,“你知道么,她怀了我的孩子!”
“什么!”
若是一开始纳兰溪对洛杉的出现十分的怀疑,那么此时她可以肯定,洛杉是被项天昊逼到走投无路,方才现身,想要保个活路。可是洛杉坏事做尽,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纳兰月她,怀了我的孩子,就像你这样。肚子鼓鼓的,可是她一直不吃东西,肚子鼓了没几天,又焉了。”
洛杉说着,便伸手要摸纳兰溪的肚子,纳兰溪心头一紧,连忙后退几步,却猛地撞上一个案几,疼的龇牙咧嘴。
洛杉却适时出现在她眼前,伸手覆上她的肚子,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纳兰溪,为什么我得不到的,你永远都那么轻易的得到。我没有家人,你的家人却那么的多。我的母蛊是抢来的,可是你为什么又能轻易得到另外一只母蛊。我的孩子虽然也是因为你,但是你为什么还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呢,明明你的身体比纳兰月还要差!”
如此多的质问一股脑的倒给纳兰溪,若是先前她还能淡定,眼下看着洛杉的手在她肚子上来回,整个人就犹如在油锅上炙烤,十分的煎熬。
“你到底要什么!”
纳兰溪没忍住,扶着腰,质问道。
洛杉勾唇笑了笑,十分的邪魅,可在纳兰溪的眼里,却十分的恐怖。
“我要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