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纳兰溪十分安稳的过了数月,本以为不可能再见到洛杉,却没想到,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毒圣老爹怎么了?”
“据洛琅的回信,他应该是在去见巫蛮族族长时遇难的。”
洛辰垂着头,一脸冷凝的站在纳兰溪的面前。
纳兰溪一时气息不稳,肚子猛抽了几下,小腿肚也开始痉挛。她深吸一口气,捏紧床头的扶手,一字一句的问道,“现在如何?”
“洛琅三日前来过信之后,就再无音讯。”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纳兰溪满脸的怒意,养了数月的红润脸蛋上,惨白一片。
洛辰领命转身离开营帐,就见项天昊亦是一脸的愤慨走进帐内。
“小溪,你怎么样!”
“项天昊,老爹他!”
项天昊一把抱住纳兰溪伸过来的手,将她拦在怀中,靠在床头上,方才开口道。“不必担心,收到信的同时我就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你放心!”
“原来洛杉一直未出现并不是遵守与我的约定,而是去找毒圣老爹了,那毒圣老爹他。”
“好了,小溪,你情绪不稳,很容易影响到宝宝的,这样,你睡一觉,晚些时候醒来,说不定就有爹爹的消息了。”
项天昊拍着她的肩膀,拿出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哄着她。
纳兰溪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这北舟和岚亦岛相隔甚远,哪怕毒圣爹爹现在安全,也不可能马上跟她联系得上。
所以,在项天昊的极力安抚之下,她终于昏沉睡去。
橙儿临近生产之期,在北舟府司住着。项天昊只得差了唐清晖来守着纳兰溪,唐清晖因着上一次找洛杉的事情,被项天昊排斥在主帐之外,只让他一心守着橙儿,如今再次被重用,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守着夫人,若是她醒过来,就说本将军去北舟府司了。”
“那,爷,您具体是去哪里啊!”
唐清晖一时好奇,多问了两句。
项天昊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岚亦岛!”
“那!”
“若是夫人知道此事,本将军管你是不是橙儿的夫君,格杀勿论!”
项天昊这次是动了真气,若是纳兰溪知道他去找毒圣,绝对会跟过来,她现如今身子虽养了半好,但是每月的药丸还是未停。洛辰不肯告诉他真相,而医圣也是含糊其辞。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毒圣,将那巫蛮族救命的人带来,否则,纳兰溪危矣。
唐清晖站在原地,看着将军掀开帐帘,深深的看了一眼纳兰溪,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日下午,唐清晖收到了医圣的来信。刚要拆开阅读,就被身后的声音吓到。“给我!”
纳兰溪神色清淡,见他在此,也毫无疑惑,对着他手里的信鸽,倒是眼神炽热。
“夫人,您几时醒的!”
纳兰溪只字未回,只看着他手里的信鸽,眼睛眨也不眨。
唐清晖摸了摸鼻子,只好将信鸽递给她。
纳兰溪伸手拆开,上面寥寥几语都是关于桑城的事情。
闻才哲肃清桑城内部被感染的活死人之后,择了个良辰吉日,登基为王。桑城一时之间民心鼎沸,众人一扫之前对活死人的恐惧,又重新建设起美好的家园。
而闻才哲忧心此处的战事,毕竟这些日子,洛杉根本没有任何的动静。闻才哲不知纳兰溪和洛杉之间的约定,自然心里多想了几分。
纳兰溪放下手中的信笺,唐清晖抬眼瞥了几行,大意是闻才哲要来北舟,想要面见项天昊,跟他详谈对付洛杉的事情。
唐清晖暗叫不好,纳兰溪此时还未想起将军离开一事,这闻才哲一封信倒是把这事给翻出来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橙儿几时生产?”
“啊!”
唐清晖心思混乱,被她如此一问,倒是愣了半晌,方才回答,“橙儿她约莫还有三日生产。”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陪在她身旁,在我这作甚?”
纳兰溪说话间将眼神冷冷的扫向他,唐清晖挠了挠后脑勺,眼底满是惊慌。若是纳兰溪直接问项天昊去哪,他还能编个理由,如今她反其道而行之,问他为何不陪在橙儿身边,这让他如何回答。
就在唐清晖按不住自己内心的焦灼,就要按照计划说出项天昊在北舟府司的事情,就听得纳兰溪再度开口,“你若是受命保护于我,那便随我一道去府司吧!”
唐清晖哗已至嘴边,吓得咬住了舌头,生怕纳兰溪怀疑,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两人收拾好行李,就从大帐去了北舟府司。
坐在垫上数十层软垫的马车上,纳兰溪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唐清晖心里打鼓,更是不敢说话,一时之间马车里的气氛十分尴尬。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北舟府司的门口。唐清晖首先一步下了马车,并伸出胳膊,让纳兰溪撑着下马车。
眼前这座巍峨的府邸,因为活死人的侵扰,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不过经过一番修缮,倒还可以入眼。
纳兰溪只看了一瞬,便低下头,专心的走路。
橙儿未收到纳兰溪要来的讯息,此时正在后花园里晒太阳。
和煦的暖风拂面,一扫北舟这寒冷的空气。
“橙儿?”
“夫人!”
橙儿自躺椅上坐起,因为用力过猛,险些往后倒去。唐清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起,嘴上还嗔怪道,“都是要生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当心一些!”
橙儿刚想反驳,就听纳兰溪轻笑着应和,“平日里见你稳重又端庄,此时怎得跟个毛孩一样,笨手笨脚,若是伤着孩子,可有你的苦头吃。”
“是,夫人!奴婢知错!”
橙儿吐了吐舌头,十分俏皮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唐清晖此时才放下心来,原本他还担心纳兰溪一来就问橙儿项天昊的下落,可她跟橙儿坐在一起,聊着育儿心得,气氛毫不融洽,他只得默默退到一旁,降低存在感。
“三日后就生产了,现在身子感觉如何?”
“一点也不利索,先前端十个托盘都无大碍,如今倒是连个茶杯都难以拿起,真叫人烦躁的紧。”
橙儿愤愤道。纳兰溪只得拍了下她的脑袋,严肃的批评道,“凡事以孩子为先,你都是个母亲了,怎么还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再说,你我情同姐妹,若是你有什么闪失,看我不好好收拾唐清晖那混球!”
被称作混球的唐清晖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