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溪不敢瞎猜,只得站在门口继续听下去。
橙儿见她一脸的严肃,张了张嘴也不敢问出声,站在她身旁静静等着。
“不过就是让纳兰溪委屈一下罢了,你怎的?”
“让谁委屈都不能让她委屈,再者说,我与纳兰月早已和离,你此时将她跟我凑做一堆,又是何意?”
项天昊像是摔了什么东西,瓷器碎裂的声音犹在耳畔。纳兰溪皱眉凝神,继续听着。
闻才哲叹了口气,站到项天昊的面前,“我并非让你舍弃纳兰溪,只是你与纳兰月的和离世人并不知情,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又与纳兰溪成婚,你让世人如何看你,你让将士们如何服你?”
“我本就是一死人而已,闻帝不是最清楚不过么?”
项天昊这话说得极轻,若不是纳兰溪耳力极佳,根本听不到一丝。
听到这一切都已然明了,闻才哲需要项天昊带兵,但项天昊需要纳兰溪正名。闻才哲认为项天昊死而复生本就不好与世人解释,更何况他还要与纳兰溪成婚,当下根本不可能实现,除非纳兰溪做妾。
或者纳兰溪顶着纳兰月的名头。
就在一切归于安静,两人心思各异无法沟通的时候,前厅的大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一抹素色身影走了进来,“两位聊什么呢?我都站门口半天了,也没人来给我搭把手?”
项天昊抬头看见是她,立马迎了上去,“夫人来这作何?”“我来给你们送茶点!”
纳兰溪回答的从善如流,将手里的托盘轻放在项天昊的面前,转个身又放了一盘在闻才哲的面前,闻才哲许久未见到她,登时愣在原地,没了反应。
纳兰溪勾唇笑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怎么不知道说话了?”
这话一语中的,方才还在讨论纳兰溪的归处,此时看到本人,如何不慌。
闻才哲掩饰性的咳了咳,端起纳兰溪递给他的茶水,想要大喝一口,却不料被烫到说不出话。一手指着茶水,一双眼睛瞪着纳兰溪,想她给个解释。
纳兰溪看了看茶水,再看了看被烫到舌头,整个面部红得发黑的男人,挑了挑眉,沉声道,“俗话说的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背后嚼着别人的舌根,难道自己的舌根不该被烫上一烫?”
说完慢悠悠的走回项天昊的身边,坐在了他左手的位置。继续道,“你方才编排我的去处,我的身份,难道就没想过我会不会听见么?”
闻才哲此时有苦难言,新帝上任,有些火自然要烧上一烧,可有些火他烧不起来,就比如现在的战事,不稳的民心,他急需一件大事,让民众的视线转移,不再抓着他的逼宫不放。是以他才几次三番的找项天昊,希望他重回桑城。可是他回是回来了,自己的馊主意也没能派上用场。
“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纳兰溪话锋一转,直接打得闻才哲一愣。“你说!”
纳兰溪刚要端茶喝上一口,突然想到什么,将茶盏放下,瘪了瘪嘴,冷哼道,“我为何要告知与你?”
闻才哲简直无奈,女人的心是不是都跟海底针一样,一会朝东一会朝西的!可是谁让他先前得罪了这位祖宗,只能低声下气求她告知。“若是你的主意有用,我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真的?”
纳兰溪斜眼看他,十分的不信,闻才哲站起身来就要发誓,她也不拦,反而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站直一些。
“我闻才哲以闻朝名义起誓,只要纳兰溪能平洛氏之乱,赢百姓之心,我定满足她所有要求!”说完闻才哲便冲到纳兰溪的面前,腆着脸笑道,“如何,你快说吧!”
纳兰溪被他如此不要脸的行为逗笑,整个人趴在冰凉的桌子上,眯着眼看他,良久后吐出两个字,“兵权!”
闻才哲登时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自纳兰溪进来到现在都未怎么说话的项天昊却突然开口解释道,“很简单,兵权不必交与我,我可做督军!”
“督军?”闻才哲还是一头雾水,眼神在两人身上扫着。
“正是!”纳兰溪接话道。“项天昊不作为将军依然可以平叛,而他的身份,依旧是北夷的驸马爷!婚事,自然是我这个北夷公主说了算!”
项天昊不能死而复生,对闻才哲的皇位是个威胁,只要世人不相信项天昊的存在,日后他也不会因为忌惮项天昊,而走上闻始帝的老路。尚不论闻才哲目前如何需要项天昊的帮助,到了天下安定那一天,谁有兵权,谁就有威胁。
此时此刻,闻才哲才听明白两人的意思,可是!“项天昊作为驸马爷?项天昊你可同意?”
“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说着项天昊转头看着纳兰溪,一脸的宠溺。纳兰溪唇角带笑,十分的得意。而闻才哲搓了搓手上起得鸡皮疙瘩,抖了抖身子。
“既是如此,何日开始?”
“今日你已来过将军府,不妨下道旨意,做实我北夷公主到访的消息!顺势也可将北夷与闻朝交好的讯息散发出去!”
纳兰溪屈指点着桌子,张嘴咬过项天昊递来的糕点。继续道,“洛杉之所以没有任何动静,就是因为他吃不准我现在到底在哪里,若是他知道我就在桑城,那么很快,他就将挥师而来!”
想到纳兰溪所说的场景,他登时后背一凉,面色阴沉如水。
“明日旨意下达,你们何时完婚?”
“明日!”
“一周!”
项天昊和纳兰溪同时出声,说得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纳兰溪说得一周是想给项天昊一个准备的时间,却没想他说明日!
项天昊本就眼神落在她身上,此时见她看来,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给以安抚的眼神,再次强调,“就明日!旨意一下,婚礼即办!”
闻才哲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沉声道,“既是如此,按照皇家礼数,本帝还需送礼,两位都是不缺财宝的人!”
“不!本公主缺!”
闻才哲刚想说送个宅子什么当礼就好,没想到纳兰溪脸皮极厚,直接张嘴喊穷。他也只好顺杆而下,轻笑道,“既是北夷公主,礼数不能轻了,一处宅院,千两黄金,如何?”
“送礼随心就好!毕竟闻朝国库不甚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