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昊闻声顿了顿脚,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拦住我项天昊!”
说着他便抬脚离开。
身后的洛杉眼神狠戾,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暗箭,对着项天昊的后心就射了过去。洛熙一个不察未能拦住暗箭的攻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暗箭向着项天昊而去。
下一秒,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项天昊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只见一个暗黄色长袍的男人倒在了地上,那苍老的面容,以及不断渗出的鲜血,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洛熙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直接扬手将洛杉掀翻在地,“他是项天昊,是项家的人,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害死我么?”
“从今往后,洛氏与我项氏,不共戴天。”项天昊深深的看了眼洛杉,转身迅速的离开了。
洛辰跟在身后,扛起地上还有些许呼吸的纳兰若,施展轻功往医谷冲去。
项天昊和洛辰来的路上就派人通知了医圣,所以两人到的时候,医圣已经等了许久。看着小天后怀里看似安睡的纳兰溪,他的眉心皱得死紧。
“项天昊,你若是保护不了她,就把她还给我!”
从桑城走的时候,纳兰溪的脸上还有些肉,现在就已然瘦成皮包骨头了,这叫他如何不心疼。项天昊无言辩驳,只紧紧的盯着纳兰溪,深怕下一秒她就不见了。
身后的洛辰急急忙忙将纳兰若放进医室,医圣抬眼瞥了下他身后的伤口,眼底的郁色浓的化不开。
“你们都出去吧!”
给纳兰溪把了把脉,医圣下了逐客令。
项天昊兀自站着不动,看着纳兰溪的眼神十分后怕。
医圣站到他面前,刚要说话,就听得他语气冰凉的说道,“若是我不守着,你还想隐瞒我什么。”
医圣瞪大眼睛,半晌未发一言。
项天昊继续道,“纳兰溪还有多少寿命,你我一清二楚,如今只剩最后一颗药丸,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三月才能出来,你让我如何安心,还请医圣先行医治纳兰若,莫要让纳兰溪再失去一个父亲。”
言辞间语气平淡无波,但是医圣却能感受到项天昊深深的无奈,再想到自己隐瞒他的事情,医圣只能默叹一口气,转身开始为纳兰若医治。
纳兰若所中之毒极为霸道,但是纳兰溪先前在医治他的时候,给他吃了许多的抗毒药,所以即使现在的纳兰若气若游丝,但仍旧还能从鬼门关救回来。
不过一个时辰,医圣就已帮纳兰若清除了毒素,并且将他送出了医室。等他清理干净从外面会离开时,发现项天昊还是一个时辰时的样子,站在门口,半步都未挪动。
病床上的纳兰溪呼吸均匀,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是项天昊一想到她只剩一个月的寿命,就很不得把洛杉抓过来,千刀万剐。
医圣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门,将空间留给了他和纳兰溪。
待到四下里寂静一片,项天昊总算是挪动了脚步,站到了纳兰溪的床边,抬手覆上她棱角分明的脸庞,嘴里呢喃道,“几日不见,夫人竟是消瘦至此,着实让为夫心疼不已,可是夫人,你为何总是不听话,总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远在岚亦岛,我又如何能救下你!”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合衣躺上了床,靠在纳兰溪的身旁,抬起胳膊虚抱着纳兰溪,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颊,闷声道,“是不是非要为夫日日抱着你,你才会安分,才能够不让我担心!”
说着,便收紧了手臂,挨着纳兰溪,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纳兰若清醒了过来,抬眼望见陌生的地方,他还以为自己被洛杉再次囚禁,直到门外站了许久的医圣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
“纳兰溪的养父!”
“医圣?”
纳兰若有些激动得起身,医圣两个字在舌尖滚了滚,而后化作喜悦,让他不由得双膝跪地,对着医圣行了个大礼。
若说往日谁见到纳兰若不是毕恭毕敬,可如今他也有要对别人屈膝下跪,真是讽刺。
如此觉得,医圣便心安理得受了这一拜,待他站直身子后,才沉声道,“我只是代为照顾了小溪,理应受不得这一拜,只是,因你北夷招惹了洛杉,才有这后面诸多的麻烦,这一拜,我是当得的。”
纳兰若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登时涩意一片,可是他又无话可说,只能抿着嘴,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
医圣手双手背在身后,叹了口气,沉声道,“你现在已无大碍,只是纳兰溪至今未醒。医谷不留外人,若北夷国主无事,就请先回!”
“北夷国破,我有何颜面回国,还望医圣收留我几日,待我确认小溪无事,我便自行剃度出家去了。”
纳兰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让听的人感同身受。医圣背过身去,轻声道,“此事,还望与小溪知会一声,莫让她再为你涉险!”
“我知道!多谢医圣!”
昔日意气风发,今日潦倒出家,怎得一个唏嘘二字。
医圣自纳兰若的房间出来,就往医室走了过去。站在门外,看着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间,他也只有无奈的摇头,转而回到地下室,等着纳兰溪的苏醒。
而此时的医室内,却是一片的凝重气氛,不知何时醒来的纳兰溪,刚想从床上下去,就感觉身旁的项天昊动了动,紧接着就听他暴吼一声,“纳兰溪,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项天昊,你吃错药了啊!”
怀孕的纳兰溪脾气有多暴躁,项天昊可以说是领教过的,但是此时他因着纳兰溪的事情,脑子里一片混乱,刚醒来,就感觉纳兰溪又要逃跑,登时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出来。
项天昊如此瞪着自己,纳兰溪又怎会服气,一时之间,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沉默的望着对方,良久无言。
“小溪,你能不能好好呆一会!”
终于是项天昊败下阵来,无奈的上前拥住纳兰溪,而后还用哀求一般的口气说道,“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项天昊,你混蛋!”
纳兰溪不知怎么就憋了嘴,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项天昊登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
纳兰溪自顾自的拽着他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