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雍丘城外,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直到骑兵们来到了雍丘城前,马蹄声这才渐渐没落了下来。
“快打开城门,有急事需立即面见羽将军。”没等雍丘城楼上的楚卒们举起火把,就听到城门前的一队骑兵大声喊叫城门,看众人的模样,好像有十万火急之事。
此时值守雍丘东门的是楚将钟离眜,只见钟离眜听到城外的呼喊后,顾不得护卫来报,便一把抓起佩剑来到了城楼上,待到钟离眜举起火把向城外细细查探后,却惊讶的发现来骑竟然是楚军骑兵。
“你等属于哪位将军麾下,”既然是楚营骑兵,那么钟离眜紧悬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可是为了稳妥起见,钟离眜并未直接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而是对他们开始仔细的问询起来,“来雍丘城有何要事?”
听到钟离眜的问话后,城外楚骑之中为首的校尉好像发现了什么,随后欣喜的对着城上的钟离眜大声喊道:“钟离将军,我是项他,还请将军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
没想到来将竟是项他,城上的钟离眜在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不过钟离眜可没打算怀疑项他,毕竟项他乃项族子弟,更与项梁项羽关系亲密,钟离眜可不打算给自己惹一身腥。
“是项他将军啊,还请将军稍等片刻,本将军这就传令打开城门,”对着城门前急躁不安的项他回复了之后,钟离眜却转身小声对身旁的护卫吩咐道:“传本将军令,让城楼上的弟兄们都睁大双眼,还有就是,让守门的弟兄打开城门,放项他将军入城。”
虽然钟离眜并不想与项他为此而心生不快,但守城重任在身,即便是项他半夜呼门,钟离眜也得万分小心,所以权衡再三后,钟离眜只能令楚军做两手准备,防止突生变故。
没过多久,雍丘东门突然间被人缓缓打开,沉重的城门发出的巨响,瞬间就传进了城内,可是雍丘百姓早已是习以为常,竟无一人感觉到今夜所发生的事情有如此的诡异。
很快,城门前的项他便率领数十骑进入了城内,等到城楼上的钟离眜走下城门后,借着身旁的火光,这才惊异的发现,项他以及其所领的数十骑,一个个面如死灰,衣甲也都破损不堪,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绝大部分楚骑甚至身负箭伤,他们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难以言喻的败战。
“项将军,您这是怎么了?”直到项他一行人纷纷勒马止步在原地后,钟离眜这才赶紧走到项他的战马前,待项他下马之后,钟离眜便急切的对着项他询问道。
这也难怪钟离眜想不明白,毕竟白日里刚接到濮阳大营的来报,项梁在书信中还自称营中一切安好,让项羽等人安心西进,可仅仅过了半日,随着项梁一同北进的项他,怎么会如此狼狈的来到雍丘,钟离眜的心中顿时感觉到十分的不安。
“钟离将军,出大事了,”只见项他刚一下马,眼泪便从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喷薄而出,“羽大哥在何处,快带我等前去禀报羽大哥,再晚可真就来不及了。”
钟离眜一听便明白此事事关重大,否则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项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的紧张不安,于是不再对项他多说什么,将城防之事对着身旁的东城校尉交待了几句后,钟离眜二话不说便跃上了战马,然后领着项他一行人向着不远处的雍丘大营疾驰而去。
雍丘大营将帐内,只见帐内一片莺歌燕舞,欢笑声此起彼伏,项羽李林两位主将端坐在将案上,二人麾下诸将也都依次坐在帐下各案,看情形像是为了李林前去定陶而举行宴席。
“林兄弟,”只见将案上的项羽突然举起了酒杯,接着举杯对着身旁的李林,然后笑着对李林说道:“明日一早你就要亲自领兵出征了,大哥也没有别的交待,只有一点,就是希望林兄弟能尽心辅佐叔父,千万不要辜负了叔父对你的教诲之恩。”
李林怎能不知项羽的意思,说到底项羽还是害怕李林独自领兵后,便不再遵从项梁的号令,可是项羽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李林并未有此打算,毕竟实力还是太弱,就算独自作战,面对强大的秦国军团,李林恐怕很难有很大的斩获。
“大哥您就放心吧,”有些事并不能明说,只能在心底里暗自盘算,就比如项羽的真实意图,李林只能故作不解,将酒杯举起来后,李林一口便将杯中酒闷进了肚子里,“李林明白大哥的意思,此次前去定陶,就请大哥恕小弟不能随从西进了。”
项羽将酒杯放到将案上后,这才笑着对李林回应道:“如此大哥便放心了,今夜你我弟兄就尽情吃喝,明日一早,大哥亲自送你领兵出城。”
李林见状只是笑了笑,接着点了点头,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此时的将帐之内大部分将军喝的是酩酊大醉,只剩下寥寥数人还保持着清醒,当然还有张良陈平等几名文臣仅仅小酌了几口,所以他们都在清醒的吃着饭菜。
“报,钟离将军有要事需立即面见将军。”正当项羽李林兄弟二人喝的尽兴之时,帐外却传来一声急促的禀报声,瞬间打断了帐内的靡靡之音,就连将案上的项羽听后也不由的将酒杯放到了将案上。
虽然很是不爽被急报所打搅了雅兴,可是项羽也深知若非十万火急之事,楚营上下是绝不会有人敢搅扰自己,于是便对着帐外之人喊道:“传钟离眜入帐。”
项羽话音刚落,不一会儿,钟离眜便急促的走进了帐内,这时原本醉倒在案位上的诸将也都努力的挣扎起身,纵然是难以起身之人,也都奋力睁开了双眼,而将案上的李林却紧盯着帐中的钟离眜,在自己领兵出征的前夜,究竟是何变故,会使钟离眜变得如此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