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午后,巨鹿城外的那片山谷上,有一支人数大约在三千的楚军,在缓缓的向山谷上方靠拢,不一会儿,便尽数消失在山谷之外的官道两侧。
原来这一支楚军正是灌婴与吕泽所率领的那三千攻郇的军队,在昨夜李林的命令下,今日巳时一过,二人便率领三千精骑来到了巨鹿城外的官道两侧,总算在午时之前全部埋伏在秦军必经之路。
为何李林敢如此轻言便断定巨鹿城外的官道便是定陶秦军押送粮草的必经之路,说到底还是因为始皇帝的功劳,自从秦国一统天下后,始皇帝为了巩固秦国对各地统治,所以第二年便下令修筑全国的官道,天下人称之为‘驰道’。
经过十余年的修建,这条驰道基本遍布全国,各地主要的郡县都有驰道与咸阳相连接,驰道路面宽阔,以夯土修筑而成,各地的驰道平坦处宽约五十步,每隔三丈便栽种有一棵行道树,而定陶城乃秦国重要县治之一,与巨鹿城有一条驰道相连接,所以定陶押运军粮的秦军,一定会途经这条驰道,纵使大雪早就将路面铺满了白雪,但对于运粮的粮车来讲也无非是一件无伤大雅之事。
“灌婴将军,”山谷之外的巨鹿驰道,只见这条驰道是由另一处路途稍短的山谷开凿而成,所以设伏的楚军全都被安排在了谷顶,而校尉灌婴与影卫队长吕泽也都在谷顶不停的向下望视,“这都过去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秦军押运着粮草赶来?”
只见吕泽不停的向谷底望去,可惜根本看不到谷底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偶尔几只狐狸还有几只独行的孤狼从谷底极速跃过,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就连稳重的吕泽也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别说是吕泽了,就连灌婴也不由的紧锁着眉头,虽然今日的大雪根本比不上昨日猛烈的大雪,可是大雪依旧没有停息,如此一来在谷顶设伏的三千楚军早就被冻的瑟瑟发抖,加上吕泽灌婴早就下令给三千将士们,若是有人敢无故乱动,便就地处斩,所以即便是再忍耐不住,将士们依旧咬着牙打着哆嗦忍了下来,只盼押运粮草的秦军能尽快赶来。
“是啊,”灌婴摆了摆头,将头顶堆积成一片的雪花尽数抖落在地,只见头顶的雪花哗啦啦的向地上落去,直到抖落干净了,灌婴这才换了个腿半蹲在地,“弟兄们已经在谷顶埋伏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若是再不来的话,今日所遭的罪可就全百受了。”
吕泽听后仅仅是点了点头,然后一句话也不说道,只是在心中不断的权衡该如何行事才好,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悄悄溜走,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后,眼看着就快要申时了,天都要渐渐变得消沉了的时候,总算有了定陶秦军押送军粮的消息了。
“报,”灌婴吕泽等的腿都感觉有些麻木,正想要站起来稍微活动活动筋骨之时,却不想远处跑来一名斥候,只见斥候匆忙跑到灌婴吕泽面前,然后对着灌婴吕泽抱拳报道:“禀报二位将军,定陶秦军已经进入谷内,用不了多久,便能到达谷口。”
听到斥候所报的消息后,周围的将士包括灌婴吕泽在内全部都为之一振,没想到秦军会在此时才抵达谷口,不过事情紧迫,已经容不得灌婴吕泽细细深究其中的缘故,面对着即将送到嘴边的肥肉,灌婴吕泽恨不能张尽嘴巴将其一口吞进肚子里,那还有时间挑肥拣瘦。
“传令各营,秦军马上就会来到,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尤其是推落滚石的弟兄,可千万要把握住分寸。”只见灌婴兴奋的站了起来,恨不能现在就与秦军短兵相接,看着灌婴那副摩拳擦掌的模样,身旁将士们的战意也纷纷被灌婴所引燃了。
斥候退下去再回探敌情后,灌婴与吕泽便悄悄的趴在谷顶的石头背后,要知道巨鹿的官道并不想别处的官道那样宽阔,因为是在谷底开凿拓路的缘故,所以谷底的官道仅有三十步之宽,所以灌婴吕泽所备好的滚石,完全可以将谷底的官道全部封锁。
“报,二位将军秦军据此仅有两里之遥。”没过多久,斥候又再次返回到灌婴吕泽的身前,灌婴听后并未多说一句话,仅仅是对着斥候挥了挥手,斥候便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果然如斥候所报的一般,不一会儿,远远向谷底望去,只见远处的谷底中隐隐约约的看到秦军的旗帜,再过了一会后,秦军的旗帜便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就连秦军押送粮草的粮车以及为首的秦军校尉,灌婴与吕泽也看的是一清二楚。
“足足有四百辆粮车,定陶的秦军可真是阔绰。”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押运粮草的粮车,吕泽不由的咂了咂舌,然后对着灌婴发出了羡慕的感慨。
灌婴见状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身旁的吕泽安慰道:“吕泽将军莫要羡慕,总有一日定陶如此富饶的地方,会是我们的,就连整个天下,也都会是我们的。”
听到了灌婴的安慰后,吕泽仅仅是笑了笑,对于灌婴的话虽然吕泽很是心动,但他也明白这是多么的不现实,依照目前大将军李林所拥有的实力,也仅仅是拥兵不到十万罢了,又何谈与各诸侯国争夺这片让人沉迷的天下。
“吕泽将军快过来看。”这时灌婴说出了一句话,顿时将思绪万千的吕泽给唤醒了过来,吕泽赶紧向灌婴紧紧靠拢,然后顺着灌婴所指的方向望去,却发现灌婴所指的却是那秦军押送军粮的校尉,吕泽顿时不知道身旁的灌婴到底是何意图。
只见灌婴紧紧的盯着那名押送军粮的校尉,然后慢慢的对着吕泽交待道:“这一定就是秦军押送军粮的押运官,待到一会全部秦军尽数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后,还烦劳吕泽将军务必用弓箭将此人射杀,一旦取下此人的性命,所剩秦军定然也无力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