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将令,留下数人看住这些战马,其余人等,皆随本将援救丰邑。”李林猛地从腰间抽出佩剑,继而驾着青矢向丰邑狂奔而去,影卫也纷纷随在李林之后,向着丰邑逐渐靠拢。
“不好了丞相大人,”此时的周市还在巢车之上观望着丰邑城,正当心中琢磨着如何取下丰邑时,一名魏卒就惊慌失措的从身后向自己跑来。
周市看了一眼那魏卒,一脸不耐烦的问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又有什么事了,慢些道来。”
魏卒低着头,躬身抱拳说道:“禀丞相大人,从我军后方冲来一队汉骑,因有浓雾遮蔽,人数目前还不清楚。”
“什么?”周市听后顿时就按耐不住了,赶紧走上前揪着魏卒的衣领问道:“怎么可能从我军后方而来,我军军营的兵士呢?”
“小的不知,”魏卒被周市的样子吓的魂飞魄散,“丞相大人,您还是快些走吧,再玩一会就要做汉军的俘虏了。”
周市赶紧向军营方向望去,果不其然,依稀可见有一队为数不少的汉骑正在朝魏军杀来,隐约间还能望见汉骑身后的军旗,上面写的并不是别字,正是‘李’字。
“李林,”周市咬牙切齿的捶着护木,十分不情愿的向身旁的士卒喊道:“传本相军令,鸣金收兵,撤出丰邑。”
“丞相大人,回营吗?”巢车之下,一名魏卒傻乎乎的向周市问道。
周市刚双脚踏地,就听见这魏卒问的废话,直接上前就是一马鞭,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魏卒骂道:“动下脑子,汉骑是从我军阵后赶来的,怎么可能放过我军军营?”
周市话音刚落,阵后又赶来一名斥候飞骑而报道:“禀丞相大人,我军军营被汉骑偷袭,所有粮草军械全部被火烧尽。”
虽然周市已有预感,但斥候来报后,他还是难以接受的看向军营方向,只见铺天盖地的黑烟借着西风,直冲向魏军阵营,此刻不少魏卒已经发现军营起火,毕竟烟雾实在是过于显眼。
“走。”周市飞速跃到自己的坐骑上,看了一眼这片让自己失算的地方,转过身子就领着卫队向左侧奔去。
“将军,魏军溃逃了。”东城城头上,周勃靠在城墙边,正闭目歇息时,却听见耳边厮杀声逐渐平息,正当自己疑惑不解时,副将就赶到周勃身旁欣喜的说道。
周勃赶紧睁开了双眼,然后在副将的搀扶下缓步走到城头,极目向城外望去,只见原本昏蒙蒙的天竟已经变成黑灰色,而魏军就如面临末日一般,在黑雾中不断溃逃。
“是大将军回来了。”周勃突然发现,在魏军之后,一面汉军军旗迎着大风不断飘扬,紧接着一队汉骑就像天神下凡,不停的屠戮着魏军步卒。
“传本将军令,命令四营士卒全部出城迎敌,协助大将军追击魏贼。”看到是李林赶来,周勃总算放下了紧悬数日的心,接着赶紧对副将命令道。
“是,末将得令。”副将激动的抱拳应命后,然后让汉卒击鼓下令,自己则领着东营汉卒向城下赶去。
“轰轰轰轰。”一阵有节奏的鼓声突然在丰邑城头上响起,正当溃逃的魏卒不明其意时,久攻不下的丰邑城门被徐徐打开。
“杀。”四扇城门被打开的背后,是丰邑城中尽数汉军倾巢而出,杀声四起奔向魏卒混乱的阵营。
本来就被刘斐、夏侯婴所领的铁骑与轻车冲散的魏军军阵,再被汉卒冲来直接闷头一棒,魏军直接就招架不住,纷纷脱离军阵四散而逃。
“降者不杀。”夏侯婴一马当先冲到魏军阵中,一边用长剑挑着魏卒的身体,一边拼尽全力的向魏军喊道。
汉骑听后也一边追赶着魏卒,一边对他们喊道:“降汉者免死。”
果不其然,部分魏军根本跑不过汉骑,索性跪在路边,瑟瑟发抖的俯下身子,对汉骑喊道:“别杀我,我愿降汉。”
“穷寇莫追。”看着全军出击的汉军,李林皱了皱眉头,然后猛地勒住青矢,“鸣金收兵,回城。”
影卫队长不敢多言,躬身抱拳后,直接驾马赶到汉军阵前喊道:“大将军有令,穷寇莫追,收兵回城。”
很快这道命令就传到各营将领耳中,所有将军都依令行事,唯独樊哙所领的南营,一直抗令不断追击着溃败的魏军。
“怎么回事?”李林远远望去,只见众将都向回赶来,只有一队步卒在不停追击魏军,“去问问周勃,看看南营是何人所领?”
不一会儿,打听消息的影卫队长就赶回来报道:“禀大将军,周勃将军身负重伤,此刻还在城上歇息,不过据周勃将军的副将所讲,南营目前是由樊哙将军所领。”
“樊哙么?怪不得。”李林早就该想起是樊哙这个莽夫,纵观营中众将,也就是他敢如此抗命。
“你速领一队人马,亲自追赶南营,令樊哙即刻领兵回城,若是抗命不遵,直接绑回来就是。”李林将自己的佩剑丢到影卫队长的怀中,然后对他交待说道。
影卫队长点了点头,而后躬身拜道:“得令。”说完领着百名影卫向南营追赶过去。
李林见大局已定,领着剩下的数百影卫,从东门直奔丰邑,毕竟周勃身负重伤,李林为此隐隐担心。
“周勃。”李林快步走到东城城头,只见整个城上,尽是数不尽的尸体,李林不知道周勃身在何处,只好大声向周围喊道。
“大将军,周勃在此。”正当李林不知该如何寻找时,身后却传来周勃微弱的声音,李林欣喜的向后望去,只见周勃极力扶着城墙向起站起,踏着满地的尸体缓缓向李林走来。